这倒悬黑塔的内部，却并非想象中的封闭空间。
当众人终于抵达塔底，眼前竟赫然出现一片广袤无垠的古老战场。
暗红色的天空布满裂痕，仿佛被某种伟力撕碎的画布。
地面上散落着无数断裂的兵刃，有些虽然已经锈蚀成铁渣，却仍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。
“这里又是什么地方……”
黄少天打量着四周，只觉此地，处处透着诡异。
“恐怕是一处神战遗迹。黑塔的内部，便是一处战场么！”
凌峰蹲下身，指尖轻触一柄插在地面的青铜戟。
刹那间，无数破碎画面涌入脑海——
咆哮的巨人、坠落的星辰、贯穿天地的枪芒……
他猛地缩回手，青铜戟瞬间化为齑粉。
这里难道是猩红时代，诸神讨伐踟躇街邪神的古老战场么？
相比起外面的神骸荒原，此地，恐怕才是真正的核心战场。
而此地的氛围，更像是之前凌峰陷入神战幻境之时，看到的那片天地。
凌峰忽然有一种直觉：也许，真正的弑神枪，就埋藏在此地！
姜梦月右眼的黑雾剧烈翻涌，旋即喃喃低语道：“君主大人，我感应到这座战场残留着至少上百种不同的神性波动。陨落在这里的神，恐怕不下百名！”
“走吧！”
凌峰深吸一口气，将那枚探测戒指举在身前，当务之急，自是先找出神辉之耀！
姜梦月深深看了一眼凌峰的背影。
那枚戒指乃是北冥军院的骆淏监督用来探测神辉之耀的，难道，君主大人的目的，也是此物？
姜梦月心中虽然疑惑，却也不敢多问，只得硬着头皮，跟在凌峰身后。
众人谨慎前行，越往深处，地面上的兵刃就越密集。
有些区域甚至形成了由骸骨与武器堆砌的小山，森白骨架上偶尔闪过金色纹路，那是残留的神谕之力。
这些白骨的价值，只怕都远当初北冥军院交给诺顿的那块伪神谕石刻了。
可惜，凌峰此时却是没什么心思，也没时间在此地搜集那些残存着神谕之力的骸骨。
北冥军神和卡戎，这两大麻烦，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。
说不定，此刻也已经冲进黑塔之内了。
“这些骨头……”
忽地，阴山突然停步，死死盯着某具半埋在土中的巨型骨架，“这似乎是神圣巨人族的！我在教派古籍里见过记载！”
凌峰心头一震，神圣巨人族早在大灾变之前就已灭绝，传闻中他们生来就具备半神之力。能让这样的种族大规模陨落，当年那场神战该是何等惨烈？
一个时辰……
两个时辰……
终于，在漫无目的的前行了足足三个时辰后，那枚探测戒指的红光突然转为刺目的猩红。
前方雾气渐渐散开，露出座巍峨的刀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