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3章：芝兰玉树，但空心
茗雪本以为，舒暖还要一些时间才能想通，没想到那天晚上很晚的时候，她发来了信息：【我有完整的聊天记录，你看到的截图是删减过后的。虽然他没有在网上明说要置孩子于死地的话，但我全都是按照他说的在做事，甚至我还多次提出了反对意见，只是每次都被他说服，次次都妥协了。】
好在茗雪是夜猫子，她正在熬夜整理前几天构思出来的“哪吒闹海”的群像。
当时眼睛看不见，只能是用语音先记录下来，现在她不仅全都整理成了文字，还进行了修改，又添加了更多的细节设定。
茗雪正在想要怎么回她，就又收到一条信息：【你说过会帮我，可以轻判的话，还算数吗？】
她当即回复道：【我说的话都算数，我会请最好的律师帮你辩护，费用我出。】
就舒暖那精神萎靡的状态，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，穿的衣服看着也是半旧不新，钱对她来说，应该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。
茗雪帮忙把这个问题解决了，让她彻底没有后顾之忧，只管放心大胆地揭露陆岩松的罪行就好。
舒暖沉默了一会儿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，发来一句特别笃定的话：【我明天就去自首。】
茗雪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，这就像常年淤堵的河流，终于迎来了第一股水流，只要有了水，足够的水，什么样的淤堵都是可以冲开的。
接下来就轮到她和言颂继续加水的表演了。
舒暖一直到深夜都没有睡着，茗雪让她去自首的提议无异于往她平静的心湖里投入了一块大石头，那涟漪久久不停，击打着她尚存的良知。
她本来有着光明的未来，只因为一个始乱终弃，不遵守承诺的渣男，一切都毁了，她甚至还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。
不用想都知道，这些年陆岩松是如何的春风得意，娇妻在侧，对比自己的境地，舒暖怎么可能不恨。
现在茗雪把机会摆在她的面前，她有了拽陆岩松下地狱的力量，那就绝不手软，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，只要他比她更痛就行。
茗雪知道舒暖那种懦弱的性格，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容易，于是安慰她道：【剜出旧疮的过程是痛苦的，但是伤口结痂以后，你就变得比以前更强大了。】
【是伤疤，也是铠甲。】
舒暖每次跟茗雪聊天，都特别有感触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她总是能说到自己的心坎里去，她好像特别了解自己的处境和心境：就像是她也经历过不好的事，有这方面的经验，所以总能安慰到点子上。
这些年，舒暖的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，这还是第一次，脑海中浮现出了“朋友”两个字。
如果她能跟茗雪那样的人交朋友，那么在她痛苦的时候，就不用一个人孤独地受煎熬了。
【对不起。】
舒暖真心实意地道歉：【我不应该用咖啡泼你……】
【自从我被他骗过以后，就不再相信任何人了，所以就算你说是为了我好，我也只觉得你无利不起早，只是想利用我来达成你的目标。】
【今天我想了很久，你和我无冤无仇，是不会害我的。你只是想为应歌和乐乐讨回公道，你想惩罚的人是他不是我。】
茗雪换了个姿势，仔细看了几遍消息以后才简单地回道：【你能想通，实在是太好了。】
舒暖有种和对方心意相通的欣喜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