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鹤伸出手。
指尖轻微地蹭过那抹白腻，便轻易地感觉到夏然的身子轻颤了一下。
人挺迟钝。身子倒是敏感。
谢鹤正色道：“抱歉。”
夏然忧心忡忡道：“真的很难解开吗？”
其实不难。
谢鹤做盘扣设计时的时候为了追求线条复杂性和美观性，进行了错位与并列的双重设计。夏然只是扣错位置、一错再错从而一塌糊涂。只要全部解开，然后重新扣好就行。
“确实有点难。”谢鹤声音凝重。
夏然这下子更愧疚了。
“麻烦先生了。”
声音里还夹杂了一丝抖。
因为先生离得实在是太近了。
尽管先生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，但还是无法忽视他的存在。
先生之前就曾经与夏然有过近距离接触。但也从来没有让夏然如此不安过。比起说像是社交恐惧被触发时的心理应激，倒更像是其他说不上来的情绪。就如同被兔子轻微地蹬在了胸口上一样。
仿若连空气里，他们的气息自发地产生了纠缠和相融。
夏然绷紧了面目，惟有耳朵格外红。
他的腰本来就很敏感。小时候和父母打闹时，被碰一下能当场变成窜天猴。
哎呀。绝对不能让先生发现。
本来就够麻烦他的了。
虽然没有直接接触，但这个距离也差不多够近了。足够让谢鹤听到了夏然拼命掩藏在心里面的碎碎念。
谢先生挑了挑眉。
果真敏感。
不过他不打算趁人之危。
在合理范围之内稍微争取一些他的权益，已经是谢先生准备做的最大的风险行为。
过犹不及。
谢鹤伸出修长的手指，灵活地把变成死结的几个盘扣解开，随后直起了身子：“好了。”
夏然一愣：“这么快？”
“我比较熟练。如果是其他人，肯定弄不来。”谢鹤谈起制衣，反而带了些他自己都不自知的傲气，“不过这对你来说，似乎有点困难。毕竟我不能时时替你穿衣服。好在这一次试穿本就是为了发现问题，我会再改进这边的设计细节。”
他可不希望夏然露着腰让别人帮忙系扣子。
感觉是这迟钝笨蛋能干出来的事情。
夏然莫名不服气道：“除了先生，我也不会让外人靠这么近啦。”
谢鹤：“嗯？你朋友不是挺多的吗？”
夏然：“……”
他刚想反驳，才发现，可能一开始就把先生当纸片人自推的缘故，比起三次元人类，夏然从初遇在谢鹤这边就放的很开。
以往他哪敢这么肆无忌惮，情绪外露大开大合呀。
所以被先生误会似乎也理所当然。
“我……”夏然的声音沉了下去，“在进入游戏之前，没有朋友。先生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朋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