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吃痛地缩回手。
“侍衣小心,让臣来。”
邓漪连忙蹲下来帮他收拾,一边暗暗观察少年的神情。
没?有任何不对。
好像什么都不知道。
邓漪若有所思,吩咐站在一边的宫人?扶他起?来,带他去包扎。
东暖阁里,张瑾刚喂姜青姝喝完了药。
姜青姝躺了下来,静静闭上眼?睛,张瑾帮她理好头发,掖紧被角,动作很轻柔。
“头还晕么?”
“有点?。”
“那就好好歇息,午后也不必处理政务,臣会帮陛下料理好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酒……陛下已经让他们扔了?”
“……扔了。”
“还想要吗?臣再带一些来?”
“要……”
二人?低声絮语,她嗓音渐小,因为药效已经有了困意,张瑾也好似生怕惊扰她,微微压低嗓音,带着?从未有过?的温柔。
尽管他自己还有些狼狈。
浑身?上下都被她欺负了一遍,连官服都撕了,没?法穿了,原本紧闭的窗户开?了条缝,有了冷风吹面,才让身?上余热渐消。
但可算让她消气了。
面对她,张瑾终于彻底接受了自己的心意,不再那么仓皇局促。
搭在被褥外的白皙手指忽然动了动,扯了一下他的袖口?。
“怎么了?”
他低眼?看过?去,俯身?凑近。
她在他耳畔轻声说:“紫宸殿内有备着?新的男子衣物,你换上再走。”
张瑾听到她这话,心底一动。
下意识觉得?她是为自己而准备,但转念一想,今日之事是他临时起?意,她如何会提前知道,也许那男子衣物,只是为那些侍寝的侍君常备着?的。
一想到她前段时日频繁召幸后宫,张瑾的眼?底泛起?凌冽的光。
先前故意置气,才不曾去管那些人?,如今无论是谁,他都不会再让了。
张瑾等姜青姝睡着?,就起?身?换了衣服走出?暖阁,天亮不久,殿外把守的千牛卫刚换了班次,再远一点?,便是邓漪在阶下与谁说话。
那人?举止有礼,态度谦和,身?后跟着?几个宫人?。
梁毫注意到司空的目光,上前压低声音,“那位便是兰君。”
燕荀。
燕博易的那个儿子。
张瑾负手而立,深深地朝那边看了一眼?,冷声说:“陛下龙体有恙,正需要休息,若此时有人?明知如此还要求见,简直其心可诛。”
梁毫听着?司空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,余光悄悄瞟着?那兰君的身?影,忙应和道:“您说的是,陛下召他,下官也会劝谏拦着?。”
张瑾冷漠地转身?,拂袖离去。
那边,邓漪还在与燕荀说话。
“兰君怎么这个时辰过?来了?”
邓漪觉得?奇怪,兰君不像侍衣那么黏着?陛下,平时若没?有陛下宣召,他倒是安分守己不会主动求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