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杳脸色一变，脑袋还没反应过来，人就已经走上前，赶在沈白宜栽下去之前扶住了她。
那手臂，跟细竹竿有的一拼。
只见沈白宜脸色苍白，缓了两秒后才轻声道：“我没事，就是蹲太久了，起的又有些急。”
确保人没事，郑杳收回手，不耐烦摆摆手：“走开，歇着去。”
真就跟个林妹妹似的。
把人赶出浴室，她砰的一声关上门。整个浴室都焕然一新，瓶瓶罐罐摆放得跟大阅兵的方针似的，镜子、洗手台……全都被擦得反光。
这是起了个大早给她家搞卫生来了？
神经。
等自个儿洗漱完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给沈白宜准备牙刷毛巾什么的。
麻烦死了。
郑杳臭着脸从洗手台下的柜子里翻出新牙刷放在台面上，打开门正要叫沈白宜，就见她端着碗粥从厨房出来：“姐姐，可以过来吃早餐了。”
香味扑鼻。
是熟悉的皮蛋瘦肉粥。
明明都已经过去一年，当初吃的那碗皮蛋瘦肉粥的味道似乎还保存在她记忆里，以至于如今见了，迅速就有了生理反应。
郑杳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。
心里再次天人交战。
她觉得自己不该这么不争气，就为了区区一碗皮蛋瘦肉粥而折腰，但转念一想，这是在她家，这碗皮蛋瘦肉粥用的全是她家的米，她家的蛋，自己吃一碗怎么了？
今时不同于往日，现在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，主动权如今是掌握在自己身上。
这样一想，郑杳迅速把自己说服，脸上倒是还端着，冷冷淡淡应一声：“嗯。”
偏偏只是这么冷淡的一个字，沈白宜听完以后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，明亮又漂亮的一双眼睛笑得弯起来，她把凳子拉开，又柔声道：“不够的话厨房还有呢。”
真狗腿。
郑杳敛眉，倒没刻薄到把这话说出口。
一年的时间过去，能改变的东西其实很多。她对白媛珠的恨意已经随着对方的意外去世而慢慢淡去，并且严格来说，郑杳其实并不讨厌沈白宜，甚至是有些同情她的。
可惜，这是沈三光的女儿。
这就意味着就算她心里再怎么同情对方，明面上，她也不会对沈白宜有什么好脸色。
但也不至于真为难一个比自已小好几岁的小姑娘，尤其是现在对方看着比去年还可怜。
她坐在沈白宜拉开的凳子上，低头喝了口粥。
味道似乎也没什么变化，一如既往的好吃，郑杳下意识抬眸，见沈白宜还站在自己身前，眼巴巴地只盯着自己瞧，见自己看过去又心虚地垂下了头，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紧张。
郑杳眉头皱起来：“你盯着我看什么？”
沈白宜嗫嚅着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郑杳不是个有耐心的人，见状摆摆手：“别在我跟前杵着，浴室给你拿了洗漱用品，先去洗漱，洗漱完就自己拿碗盛粥吃，吃了就给我安安静静看电视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