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怀钰冒昧前来,只盼殿下能听怀钰一言。”怀钰快步走至他身前,微微屈身行礼,随即恢复正色,“哥哥切勿出兵泸江。”
勉之被她这忽而转变的态度逗笑,“怀钰,你当哥哥什么都不会探究?泸江之事,早已是路人皆知,宋辑宁那般做,无非是想引我军深入,然后一举歼灭,你以为,会看不透他的心思?”
怀钰闻言,心中一震,她抬首Ning着勉之,此刻身前的勉之,与她记忆中的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,似有着天壤之别,他的神色,他的语气,皆露出晦暗不明的冷色,他已经不再是昔日需要她处处操心的哥哥,而今是处于夺位之风,深思熟虑的哥哥。
怀钰的声音微微颤抖,“哥哥……”她不知该如何继续,心中的骇人与失落,似潮水般涌来,将她淹没入底,挣扎不得。
勉之却未察觉她的异样,只是淡淡道:“怀钰,你一直盼着我能够一统河山,为何如今又如此惊慌?哥哥只觉得,你此次回来之后待我疏离不少,可是他挑拨离间你我?”
怀钰慌忙垂眸,心中思绪万千,这又关宋辑宁什么事,她一直盼着勉之能够成就大业,可如今,当他真的展现出势在必得的心思,她却又感到害怕,感到陌生。
她害怕他会为了权势而迷失自我,害怕他会为了权力,而伤害那些无辜的人,更害怕,他会变得连她都无法靠近,她不由思及父亲与宋辑宁。
“哥哥,我有话问你。”片刻,怀钰终于抬首,坚定地看着勉之,“我并非对哥哥失去信心,只是,连书她……”怀钰忽有些颤抖,“为何,我已经知道连书是因何……”
勉之面容沉静,眸中透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,看着怀钰纤细的身影。
他说出的话,终究如同一把利刃,深深地刺入怀钰的心。
勉之低沉缓慢道:“怀钰可知,连书知晓太多。”
怀钰的身体微微一颤,不可置信的看着勉之,那双曾经灵动的杏眸而今却满身惊恐与不解,看着勉之,似是在等待一个解释,一个能够让她从这噩梦中醒来的解释。
“哥哥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?”怀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手紧紧地撑在城墙,此刻这是她唯一的支撑。
勉之面色闪过一丝痛苦,深吸了一口气,继续道:“连书知道的事情,一些本不该是她知道的事情,以防万一,斩草除根,我只能杀了她,她不能危及你我。”
怀钰面色瞬间变得苍白,双眸瞪大,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,她摇守,不断地摇首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始终倔强着没有落下。
“不,哥哥,你不会的,你不会这么做的,你从前不是这样的……”怀钰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。
勉之的心中也是一阵刺痛,他走上前,伸出手想要去握住怀钰的手,却被怀钰下意识地躲开了,她后退了几步,靠在墙上,眸中中满是惊恐,“哥哥从前不是这样的,你明明知道连书于我是挚友,与旁人不同……”
“怀钰,我是最在乎你的,哥哥所为不会伤害你。”勉之声音带着一丝急切,他不忍看着怀钰痛苦的模样,心中亦是无比煎熬。
怀钰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,无声地哭泣着,泪水如同断线珠子,不断从眼角滑落,滴落于地。
勉之看着怀钰那无声的哭泣,心中一阵酸楚。他走上前,将她拥入怀中,轻轻拍着她的背,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。
怀钰却只是紧紧地抓住勉之的衣襟,她的身体在勉之的怀中微微颤抖,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裳。她哭得泣不成声,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懑与痛苦都哭出来。
“哥哥,为什么?为什么你要变得这么心狠手辣?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……”怀钰的声音在哽咽中带着一丝质问,她抬起头,望着勉之,眼神中满是不解与痛苦。
勉之的心中也是一阵刺痛,他看着怀钰那泪痕满面的脸,心中无比愧疚。他轻轻叹了口气,说道:“怀钰,你不知道,这世道险恶,有时候,为了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东西,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。”
怀钰坐在勉之的怀里,身子微微颤抖,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,止不住地滚落下来,打湿了勉之的衣襟。她的哭声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,带着一丝无助与绝望,仿佛是这深宫中一朵被风雨摧残的残花,正诉说着无尽的委屈与哀伤。
勉之轻轻拍着怀钰的背,眼神中满是怜惜与宠溺。他低声安慰着怀钰,声音温柔得像是春日的暖风,试图驱散她心中的阴霾。怀钰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紧紧地依偎在勉之的怀里,哭得愈发厉害。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勉之的衣袖,似乎只有这样,才能让自己在这纷繁复杂的宫廷中找到一丝依靠。
正当怀钰哭得肝肠寸断之时,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谢枕河匆匆而来,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,显然是有重要的军务需要禀告。然而,当他推开门,看到眼前这一幕时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怀钰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,以及她与勉之亲密无间的姿态,让他原本就紧绷的心弦瞬间崩断。
谢枕河的目光在怀钰和勉之之间来回扫视,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。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些关于怀钰与太子有染的传言,原本以为不过是无稽之谈,如今看来,竟然是真的。他的拳头紧紧攥起,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。他站在原地,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,只是那震惊与愤怒在心中翻涌,让他几乎难以呼吸。
怀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,并没有注意到谢枕河的到来。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勉之,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让自己在这深宫的漩涡中不被吞噬。她的泪水依旧不停地流着,那哭声在殿内回荡,显得格外凄凉。
勉之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谢枕河的存在。他微微抬起头,目光挑衅地看向谢枕河。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与警告,仿佛在说,怀钰是他的,谁也不能插手。他的手指轻轻地在怀钰的背上画着圈,动作温柔而缓慢,试图让怀钰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。
“殿下,军中传来急报,后方战事吃紧,需您尽快定夺。”谢枕河的声音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,谢枕河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,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。
谢枕河紧紧地盯着怀钰,眸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,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一幕,亦不知道该如何处理,他与陇安的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