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到现在,早就是深夜,顾言卿又受了伤,两人只得住进为首的村民家。
房间里亮起灯光,两人窃窃私语。
顾言卿好奇:“这些人不是不理人吗?你做了些什么?”
宋介安自嘲:“自然是诱之以财帛,身无长物,唯有这可以拿出手。”伤的好疼……
“并非身无长物。”顾言卿撑着身子,浓丽乌发遮住半身,认真看着宋介安。
这张脸就极其拿得出手,在京师众多才子佳人中也不会逊色。
“你这副好口才,可叫人难以企及。”这不存在谎话,顾言卿可没有他那般口舌,每每对他语塞。
灯火攒动,打在宋介安绷紧的颌角,异常柔和,灯下美人无外乎此。
岂知灯下观美人的又何止顾言卿一人。
“所以你允了多少?”
“五百两。”
顾言卿摇头,五百两够在京城繁华地段买个小宅子了。
“是一人五百两。”
一人五百两,十人就是五千两。
“五千两?!”顾言卿松手失力躺下,眼睛茫然睁着。
撇开每月的禄米,赏赐,她一个月的月俸是26两白银,这样下来一年就是312两。
若她要做一辈子的经历,五千两,就是16年。
16年!
当真是同人不同命,有些人随手就是她的16年。
“你怎么了,”宋介安上前为她掩住被角,嘴角微扬,“不过五千两而已。”
顾言卿双目失神,傻傻盯着床木,“我觉得我要废了。”
腿疼,手疼,脑袋疼,哪哪都疼了起来。
“你要是废了,我给你养老送终,如何?”宋介安坐在床边,状似无意随口而言,目光下移看见她擦出血痕的手,“一定很疼吧!”
“不用,你抢了小辈的活。”顾言卿抽回手,调笑,“还好,看着惨,你说话倒是比我还”像姑娘。
“什么?”宋介安起身拿东西没听清。
“我说你这样像心疼情郎的小姑娘。”顾言卿说完才觉出自己说的什么,立刻闭上嘴装死。
死嘴,说什么呢?
宋介安抱臂盯着她,突然觉得牙痒痒,扶额苦笑。
“怎么像关心娘的郎君呢?”宋介安眉稍高高挑起,嘴上招惹人。
“行吧,你说小姑娘,那就小姑娘吧,顾郎,要不要人家给你吹一吹?嗯——”
清亮的嗓音学着软绵绵的调子,好笑又好气。
“呼——”宋介安包住顾言卿的手,一双狭长眸子目不转睛像是要看进她的眼睛里去,对着素白掌心上的伤口吹气。
“好了,好了,我不说了。”顾言卿难以招架,手心带着整个人都怪怪的。
这人惯会对付她。
“没完呢,涂药。”是宋介安从村民那拿的伤药。
“哦哦。”
清凉的药膏涂上顾言卿的手心,确实好受许多。
“这条件有限,待回去找个大夫好生瞧瞧看。”
宋介安的指腹轻轻点过顾言卿的手心,叫她忍不住瑟缩蜷起手指,被他强硬握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