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息室里应晏并没有太过为难沈知遇，随时都会有人进来，他自己也未必就能彻彻底底的泄愤，只是让他跪着闻了一会儿自己的裆部，在听到外间走廊上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后带他离开了会场。
应晏亲自驾车，沈知遇坐在副驾的位置静默了几分之后便开始着手处理工作，那份淡然好像对于他接下来会面对的事情一无所知，又像是事不关已。
可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是不在乎，正因为他有所感觉，所以公司里太多的事情他需要提前安排，他决不允许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出现什么意外。
应晏没有不许，全程一句话也没有，倒是红绿灯的时候应晏往副驾的位置上睨了两眼。
或许沈知遇根本没有意识到，他此刻的平静对应晏的愤怒来说，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，或许意识到了，但他已经不可能将事情做的两全其美了。
直到应晏将车停在会所的地下停车场。
这地方应晏带他来过，他在这里被下药，也在这里证实了线上医疗的消息，如今回到这里，倒也没什么不应该。
只是上一次应晏带他上了二楼，这一次却是去了地下。
地下房间不多，应晏打开最正中央的一间，沈知遇迈步进去的脚步在看到里面的陈列之后生生顿下，始终淡然自若的表情也有了皲裂的痕迹。
应晏看到了，这才有了吐出一口恶气的感觉。
沈知遇以为自己什么都做好准备了，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接受，以为撑过三天一切都可以结束。
可是，他能活着从这里出来吗？
“应总是要和我在这里度过三天吗？”
“死不了。”沈知遇的平静被打破，应晏难得有了回复他的欲望。
沈知遇闻言轻笑了一下，他在自嘲，他当然知道应晏不会玩出人命，可这个房间大概会把他的尊严，脸面，乃至人格都碾碎。
和死，似乎也没什么区别。
触目可及的是满墙的刑具，各式各样的皮鞭，有木马，刑床，铁链，还有沈知遇根本不认识，也不知道是何种作用的，千奇百怪的道具。
沈知遇承认自己怕了，他不敢，也不愿意进去。
“应总。”沈知遇转身看着应晏：“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你见识的比我多，我不吃人，就会有人来吃我，那些证据并非我伪造，是房子盛自己送上来的，我没有不用的道理。”
应晏在沈知遇平静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他的紧张，他的解释，还有……他的求饶。
这很新鲜，也很有趣。
可沈知遇似乎还是没懂，没懂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如此愤怒。
迈步走向沈知遇，本就近在咫尺的距离更拉进了一步，沈知遇能在应晏的眼眸中看到自己，可他没有退，也不能退。
“沈总……这是在求饶吗？”
沈知遇没有说话，但有时候沉默未必不是一种默认。
应晏很满意沈知遇的这个默认，这副姿态，但这并不足以让自己放过他，他的怒火需要平息，沈知遇是最好的承载。
“我本没想过要这么对你。”应晏看着他，走近他，抬手掐住他的下巴：“如果不是你一再挑战我的底线，这些手段也不会用在你身上，我们本可以好好的过，是你自己不要。”
“你说得不错，这就是个我不吃你，就会反被吃的世界，那么我倒想看看沈总能为了这个项目做到什么地步。”
沈氏是否能拿下线上医疗这个项目就目前而言全在应晏的一念之间，沈知遇拼了这么久，隐忍了这么久，为的就是将来某一天能和应晏有平等的话语权。
以往也是屈辱，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差别，不过都是当婊子。
姿势不同而已。
沈知遇没有让应晏再催，让他耐心耗尽，于自己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。
走进房间，扑面而来的压抑感比之前更重，深灰色的风格，配合着各式各样的道具让人近乎喘不过气，沈知遇闭上了眼睛缓和情绪，可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让他更紧张。
“西装脱了。”应晏冷声说了句便迈步走向房间的正中央，沈知遇看到他在空中扯了一根铁链下来，尾端带着镣铐，他只在电影里看到过这样的东西，用来严刑拷打吃里扒外的叛徒。
可他不是罪犯，也谈不上背叛。
但应晏不是个明察秋毫的好判官，他需要付出身体的主动权让其践踏、伤害才能洗脱嫌疑。
没有谈判的资格。
沈知遇的手在发抖，可他还是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