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握得好紧，几乎要把我的骨头给捏碎，我低下头就看到了那扣在我手臂上的、苍白的五指。
我微一抿唇，扬起另一只手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，“啪”得一声脆响，教室里因为下课铃声而响起的细微的交谈声，因为我这一巴掌而销声匿迹了。
楚琅的脸被我一巴掌地打偏了过去，俊秀的五官上多了一道鲜红的掌印。
我嗓子发干，说不清是恐惧、厌恶，还是别的什么，冷声道：“放手。”
哪怕被当着众人的面扇了巴掌，他依旧是没有放手。
他缓缓地将偏过的头扭了回来，眼球如同那生锈了的锁芯，停止了转动一般直直地望着我，语气哽咽道：“…不。”
他眼眶微红，攥着我手臂的手在发着抖，仿佛他才是那个一直被困在悲伤里的、最无辜的人，一如昨日那个萧瑟寒风里瘦削的身影。
“你怎么打人啊？”一旁的同学显然没想到我会动手，有几个已经跑到了楚琅身边，尝试着将我们二人分开。
还有的跑出了教室门去喊老师。
——
一班的班主任也是我上辈子的班主任，望着他那张许久未见的脸，我沉默地低下了头。
他像是对我这么个刚来一班就和同学发生矛盾的人没什么好说的，把目光转到了楚琅身上：“你先说，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楚琅沉默了一会。
开口道：“我和山卉同学有些误会，想要和她解释清楚，可能是我的举动让她感到不舒服了，是我的问题。”他道歉道得很干脆。
本身在老师眼里，不管怎样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，再加上楚琅认错认得快，班主任看他的目光缓和了下来。
出事了他总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
，跟个八二年的龙井似的，把我衬托得斤斤计较且不识大体。
似乎所有的大人，除了妈妈以外，只要我和楚琅对上，总是会偏心楚琅。
在班主任的目光望向我的时候，我没有说话。
“为什么动手打人？”他此时的语气很不好，没有询问楚琅时候的心平气和。
“是……”楚琅想要张嘴说话。
“你先闭嘴，我在问她。”班主任打断道。
我下意识地想要解释自己情绪失控的原因，就像之前无数次在父亲责怪我之前下意识撇清自己的关系，把一切都怪在楚琅身上一样。
但看着老师的眼神，我抿了抿唇，很不情愿道：“抱歉老师，动手打人是我不对。”
我低着头，做出尽量诚恳认错的模样。
老师见我认错也认得快，绷紧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：“你不用对我道歉，你要和楚琅同学道歉，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，解决的方式有很多，你不应该动手打人。”
我心里虽然不情愿，但还是微微侧身，多楚琅说了一句对不起。
“你也不对，当着全班的面对人间女生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？别人要你松手你也不松。”见我道歉了，老师将矛头对向了楚琅。
“老师对你们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，但你们现在是学生，学生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学习。”
“你也跟山卉同学道个歉，今天的事情就当解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