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太傅犹豫了一下,提醒道:“只是我们这边没有合适的人选。”“孤膝下倒是有庶出的女儿。”大皇子竟是有意用庶出子女联姻的意思。“这……”楚太傅心中不赞同,大皇子虽然落魄了好歹是皇室,他的女儿即使是庶出的,为了联姻嫁给苏凤章的庶出弟弟也是不太妥当。不等大皇子说话,楚太傅继续说道:“虽然外头都说苏凤章极为喜爱这对弟妹,但他们毕竟不同母,都是庶出,是真是假很难说。”“再者,一个庶出弟弟的媳妇,到底能不能影响到苏凤章还是未知数,若是不能的话,反倒是落了下层。”在楚太傅看来,庶出的弟弟,亲爹还早就死了,苏凤章对弟妹好很可能只是做做样子,要一个好名声罢了。就跟他收养了刘威的儿子,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兄弟义气吗?大皇子也联想到自己跟异母弟弟的关系,以己度人觉得这事儿也不大靠谱。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,说:“老五这个人向来是油盐不进,如今得了父皇信赖更是软硬不吃,孤也是拿他没有办法。”楚太傅劝道:“只要诚亲王不帮着五皇子,对我们便是大大的有利了。不提别的,陛下如今对四皇子越发不满,等的越久,这份不满就愈大。”大皇子眼神阴鸷,道:“怕就怕孤愿意等,老四也不会愿意让我等下去,父皇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,孤恐怕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了。”楚太傅也皱眉说道:“若是如此的话,四皇子如今势大,对我们十分不利。”大皇子忽然说了一句:“其实母后过世之前,曾给孤留下一些人手。”他的脸色阴沉,说道:“上次在宫中若不是事出突然,玉妃设计陷害于我,孤来不动调动人手就被幽禁起来不得见人,后来也不会如此被动。”楚太傅心头一跳,猛地抬头看向大皇子。大皇子盯着他,继续说道:“母后临死之前曾经交代孤,这些人不可轻用,一旦用了便要一击致命,否则用过一次便都废了。”楚太傅追问:“殿下,这些人都在宫中,如何能保证他们这些年依旧听从元后遗命?”大皇子却信誓旦旦的说道:“这事儿你不必担心,孤心中有数。”楚太傅只觉得听了心惊肉跳,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,不到万不得已,楚太傅是绝对不敢的,他下意识的想要找张太师拿主意,却想起来张太师已经快要不行了。大皇子的心情却开始浮动,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,继续说道:“如今我们四面楚歌,张太师一死更是艰难,与其坐以待毙,等到老四逼上门来,还不如放手一搏。”“老四一门心思以为除掉了孤,父皇便只能选他为太子,反过来未尝不是如此。”“虽然冒险了一些,但若能将老四、老五、老九一网打尽,就算孤有千错万错又如何,父皇难道舍得过继宗室之子不成,我那好皇叔可连儿子都没有。”楚太傅只觉得喉咙发紧,提醒道:“殿下,诚亲王手中就禁卫军,还与熙郡王莫逆,他可不是好对付的。”大皇子一听,居然说道:“你说的不错,要动手的话,得先想个办法把老五和何隽支出去,等他们回来大局已定,到时候老五只能支持孤。”楚太傅忙道:“殿下,不如我们还是从长计议。”大皇子明面上暂且答应,心底也告诉自己万万不能着急,楚太傅没看到的是,暗地里大皇子的眼神就像是饿极了的野狼,随时准备冲出去撕扯下鲜肉来。动荡也许上天也觉得大皇子倒霉透顶,应该给他一次机会,没等大皇子想出万全的法子支开诚亲王和熙郡王这两个,边疆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。时隔一年,鲜卑人再一次犯边,这一次号称三十万大军来势汹汹,朝廷接到消息的时候,孟老将军已经与他们打了一个来回!上一次鲜卑侵犯大周,说起来战场上有输有赢,但前有四皇子被俘,后有云州新城被掠,若不是最后苏凤章闹出天降流火,给了孟老将军乘胜追击的机会,恐怕那一场战乱也不能迅速结束。然而,就是那一次也让大周元气大伤,原本这该是大周警醒,加强边疆军备力量的时候。可惜的是,这一年来朝廷变乱不停,先有文武百官静坐废太子,后有皇帝重病,朝廷一片混乱,以至于孟老将军扩充镇北军的奏折石沉大海。恐怕皇帝也不会想到,短短一年的时间那鲜卑人就会卷土重来,而这一次更是来势汹汹,就像是凶狠的虎狼露出了利齿,要在大周身上撕咬。幸亏云州还有一位孟老将军在,有他镇守云州暂且无碍,可送到御前的告急令也让皇帝头疼不已。皇帝揉了揉眉心,怒道:“鲜卑人狼子野心,若不能一次将他们打怕了,只怕云州就不得安宁,实在是可恨至极。”太祖时期,鲜卑人被打压的恨不得跪地求饶,年年上贡,谁知道如今不过是百年过去,他们便已经忘了当年的痛!最让皇帝憋屈愤怒的是,好死不死鲜卑人犯边的时候,正巧是他在位的时候,也不知道等他百年之后,历史上会不会记上一笔。若是在他手中大周疆土有失,那他拿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,只怕会留下千古骂名。不得不说,皇帝爱脸面也是有好处的,就比如现在,皇帝从未想过割让求和,反倒是一门心思要把那些鲜卑人打趴下,最好就跟太祖似的吓得他们退出八百里不敢再来。朝中众人里头,若说有人最恨鲜卑人,那肯定就是四皇子了,此时他也是冷笑道:“父皇说得是,这些鲜卑人茹毛饮血,不受教化,只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,才能让他们知道厉害。”大皇子却跟他们的想法不同,不过他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并未说话。四皇子却不放过他,冷笑道:“大哥,瞧你的脸色有几分犹豫,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?”大皇子的脸色一变,暗骂四皇子越发嚣张,口中却说:“父皇,儿臣不敢如此,只是儿臣从未去过云州,也不知道边疆的情况,所以不敢多言。”四皇子冷笑道:“哦,是这样吗,我还以为大哥对云州熟悉的很。”这话却是隐射当年太子在军需中做手脚,差点害得大周军队大败而归。皇帝一听这话也是皱眉,忍不住想起当年之事,不得不说这件事也是让皇帝心中不满,当初太子为了陷害兄弟,弃大周百姓于不顾,这一点也让人寒心不已。不过此时,皇帝还是皱眉喝道:“好了,朕让你们想想法子,可不是听你们耍嘴皮子的。”四皇子眼底闪过一丝恼怒,对于皇帝的偏爱尤其不满,想到当年他在云州割耳大辱,皇帝却对罪魁祸首网开一面,心中不满更甚。四皇子眼神一动,拱手喊道:“父皇,儿臣愿意率军前往云州,与孟老将军一起抗击鲜卑,以报当年之辱。”大皇子也急匆匆的表态:“父皇,儿臣也愿往。”皇帝见状皱了皱眉头,他当然是不放心这两个儿子上前线的,大皇子四皇子都不是当兵打仗的料,当年的事情就是例子,他不怕葬送了两个儿子的性命,也怕云州真的失守啊!忽然,皇帝的眼神落到了诚亲王身上,开口问道:“老五,当年是你带兵击退了鲜卑人,如今你可有把握?”诚亲王拱手说道:“父皇,尚且不知云州情况,儿臣不敢说有把握,但或可一试。”大皇子眼神一动,若是趁着这机会将诚亲王送到边疆,倒是对他十分有利。四皇子却皱了眉头,开口说道:“父皇,五弟如今刚刚接替皇叔,率领禁卫,若是让他离开京城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妥。”这么一提,皇帝也有些犹豫起来,如今荣亲王身体越发不好了,一个月里头倒是有大半时间卧床不起,若是让五皇子离开的话,谁来保卫宫廷?他冷眼扫过另外两个儿子,心中的不安越发大了。很快,皇帝的眼神落到了熙郡王身上,开口说道:“何隽,你可有把握?”熙郡王早就等着这句话呢,上前一步单膝点地:“微臣自当尽力而为,万死不辞,让鲜卑人有来无回,重回太祖年间盛况。”“好,既然如此,便有你率领大军,与孟老将军齐心协力,痛击鲜卑。”皇帝笑道。熙郡王应下之后,再次说道:“陛下,微臣不惧鲜卑,只怕到时候将士们在前线厮杀,却有人在背后捣乱。”这话一提,大皇子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,盯着熙郡王的眼神像是要吃人。四皇子却哈哈一笑,大声说道:“正是如此,父皇,若当年之事重现的话,恐怕我大周大好男儿都要寒了心。”一个被废的太子,皇帝居然还把他推出来丢人现眼,四皇子倒是想要看看这废太子到底能不能掀起风浪来,这满朝文武会不会答应!皇帝的脸色也阴沉下来,他盯着熙郡王,不知道他这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,尤其是想到这何隽会不会已经投靠了老四,否则为何要为难大皇子。熙郡王却似乎并不在意皇帝的眼神,继续说道:“这一次鲜卑人来势汹汹,恐怕不是一次天降流火就能吓跑的,大周上下还得齐心协力对付外敌才对。”皇帝眼睛眯了起来,忽然笑了一声:“阿隽说的也有道理。”他叹了口气,又说道:“说起来阿隽新婚还不到一年,何家又只剩下你一个子嗣,如今让你赶赴云州,朕心中也是担心不已。”“想必如今你也不放心别人。”皇帝忽然叫到苏凤章的名字,“苏爱卿?”苏凤章连忙出列:“微臣在。”皇帝点了点头,又说:“这次军需一事便由你来负责,朕封你为监军,一路上可权宜行事,熙郡王与孟老将军的安慰,朕便托付于你了。”苏凤章脸色不变,低头应答:“微臣定然竭尽所能,让两位将军无后顾之忧。”皇帝直接点了苏凤章来做这件事,其余人脸色都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