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住了几天特护病房后,大哥提出要回纪家休养。他给的理由是这里各种监控探头太多,又是贺家的地盘,许多事不方便。
我挑不出毛病,找主治医师问了下意见,就一个电话把二哥喊来,帮忙办好出院手续,再兄弟三人一起回家。
……本来不是很想叫二哥的。
可我搬不动轮椅,也不清楚要怎么办手续,索性偷了个懒,全交给对方。
对此,大哥和二哥似乎都颇有微词。
但我才不管。
上车后,大哥神色平静地跟我坐在中排,一左一右。由于药品和其他东西堆满了后排,二哥不得不黑着脸前往副驾。
车子刚开出医院正门,贺子潇就知道了。
在语音通话里,这人态度很好地问我喜不喜欢住院部底楼的那座小花园,以及,有没有见到花园里……给块冻干就能骗进航空箱中打包拎走的某只笨蛋小猫。
我诚实回答,花很漂亮,小猫没见到。
贺子潇笑眯眯地让我去照镜子。
虽然没太听懂,但我能感觉到这人大概率讲的不是什么好话。
正要怒气冲冲地炸毛质问,原本在我身侧闭目养神的大哥就撩起眼皮,朝我轻轻地看了过来:“小逸,你在跟谁聊天……什么小猫?”
我摘下一只耳机,有点生气地描述起前因后果。大哥垂着眼仔细听着,时不时揉揉我的头发,附和我的观点。
二哥从后视镜瞥我的频率开始变高。
耳机里,贺子潇似乎也笑了几声,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冷。
但我无暇顾及。
因为大哥……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吵过架再和好的心情不太一样,以前他碰我时,我的反应没这么大,但现在,却有点敏感得受不住。
这人俯低身体,好像没察觉出我隐隐的僵硬,相当自然地亲了我一下。
紧接着,又不紧不慢地亲了一下。
“我倒觉得笨一些好养,照顾好了也更有成就感。小逸想养一只吗?我们可以去把……花园里那只带回家,或者去猫舍交定金,预定你喜欢的品种。”
低哑的声音如流水那般漫过耳廓。
温柔,缱绻。
酥麻感一阵接着一阵。
我被他更深地吻住,唇瓣被舌尖分开。
大脑空白着一点点陷进过于熟悉的气息,就像被注射了麻痹毒液后逐层缚在网上的猎物,动弹不得,只能在对视间用眼神表达细弱的哀求。
……
每个人瞳孔的颜色都不太一样。
我自己的天生偏浅些,在室内还好,太阳底下就会变得尤其明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