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,她和于恒秋像往常一样各躺一个被窝。
她使尽浑身解数,也没能挽回被扣的那两万工资。
于恒秋对此翻篇翻得很快,忽然起了另一个话题:“你怎么没告诉我,你妈妈生病的事?”
“那个啊……”郝晴抓耳挠腮了一番,还是决定实话实话,“一方面是没机会;一方面是我觉得说出来好像我想搏同情似的。”
于恒秋眨了眨眼,继续问道:“所以,你妈妈的病情很严重吗?”
郝晴回答:“嗯,她目前瘫痪在床,需要人全天候的陪护,我不希望我爸太辛苦,打算把我妈转到专门的护理院。”
三言两语概括完,她原以为对方只是随口关心两句,却没料到于恒秋又追问了其中一些细节,随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“怎么了?有什么不妥吗?”
“没事。希望你妈妈通过后续的治疗,病情能有所好转。”
啊……
郝晴有些感慨——
那一晚的话家常,还真有点像一对从此成为命运共同体的新婚妻妻。
……
另一头,会议结束时,窗外下起迷蒙的小雨。
人流该散的散了,徒留被于恒秋叫住的林依槿。她归置好刚才会上拿出来用过的平板电脑,背起包跟上那人的脚步。
久违了的独处,让林依槿心绪翻腾,即使迎接她的极有可能是苦楚,她也甘愿承受。
甫一踏入书房,熟悉的茶香混着纸书的气味在空气中散逸。
林依槿感怀地抬头四望,一切如旧,变的或许只是她不再拥有随心所欲出入这间书房的许可权罢了。
相较于林依槿的伤情,于恒秋的态度自然许多,她邀对方进门一坐。
林依槿却执意倚在门边,她低垂着眼眸轻轻开口:“还是不进去了,你不是说有东西给我吗?拿完我就离开。”
“好。”手撑着书桌,于恒秋只淡淡觑了她一眼,便俯身继续动作,拉开抽屉,寻找先前备好的礼物。
望着那人一日瘦削过一日的脊背,林依槿将一双嘴唇咬了再咬,仍是没有压抑住关心对方的冲动:“恒秋,我听沐雪说,你前两天昏倒过。”
“嗯,是有这么回事。”于恒秋将礼物盒放在桌面上,而后语气平常地抬起头。
她们几个都是老相识了,杨沐雪这个大嘴巴向林依槿提起过也不足为奇。
“你还是像从前那样不会照顾自己,那她呢?她没有多留心你吗?”林依槿说着,不自觉地探出一步。
于恒秋略一沉吟,索性把对方喊进室内,自己走到门口,将房门闭上。
返过身来,她推了推眼镜问:“你说的‘她’,是指我太太吗?”
此言一出,冰冷刺心。
于恒秋的太太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