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勤瞧着远处消失的人影，摇摇头。没想到于策小时候倒是温和的性子，倒也不像是开始时见到的那样冷漠骇人。
时间一日日过，姜勤眼瞅着小于策慢慢成长到青年的模样。身量逐渐上升到他需要仰望的地步，体格也因为练武和打猎变得强壮。眉目间的厉色倒是未消，一双眼睛深如海，叫人望着生畏。
这几年间，唯一不变的就是姜勤的面容。很难想，他是怎么一点点习得了医术，在看着于策一点点长大。
“姜大夫，我爹最近猎了只野山鸡，让我给你提一只来。”大门倏然被推开，背着长弓的于策走进来，动作间意气风发，那一双眸子也被阳光照着亮晶晶。
还有一个没变的就是，于家因着救命之恩，慢慢和他熟悉起来。
他和于策似乎又没怎么变。
“放着吧，之前送的还没吃完呢。”姜勤正晒着昨日采的草药，这些年来，他也融入进了这一身份之中。
“怎么不吃？”于策熟稔地把鸡丢在鸡棚里，照常数了一下，发现一只没少。眉头霎时紧皱，面上不显，心里倒不是很满意。
姜勤前前后后接触了他二十多年，这人动一下他就知道怎么回事。
这会眉头一皱，尽管语气、脸色都没变，但他就是知道这人不高兴了。
姜勤敛下笑意道：“不爱吃，放着生蛋也不错。”
于策随手抓了只，看着这胖鸡都快比主人吃得肥壮，气不打一处来。他也是前几年才知道，姜勤到了冷的时候，手脚冰冷。为此他还偷偷问过村里人，原是气血亏了。
村里对气血亏就是吃好的，比如鸡汤、红枣之类的补物往里炖。
所以每回他捉了鸡，都会送来给姜勤。奈何这人嘴上答应得好好，偏是不吃。为这事，他可没少私下郁闷。
“正巧我爹娘上镇上卖东西，晚饭我一人在家吃也是吃，在你这也是吃。晚上我来做饭吧。”于策把鸡拎出来，瞧着还在拨弄药草的姜勤道。
“昂，你做便是。”姜勤不在意地应声道，这几年于策经常来他家蹭饭。一来二去他索性也不问，反正也省得他做饭。
于策一听能留，嘴角都快弯到耳后根。忙去烧热水拔鸡毛，这味道姜勤不大喜欢。他还得挪去后院，这才开始杀鸡。
两个人吃饭并不需要做很多菜，但于策每回都怕姜勤没吃饱似得。做了一大桌子菜，两个人还得喝点酒。因这是接近夏日里，并不敢留夜，要吃到晚上才差不多消灭掉。
姜勤被逼着喝了好几碗鸡汤，浑身都被喝出了一层薄汗。见此，于策才不再催促，让他拿酒喝。
他瞧着面前半碗酒，默了一瞬。
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，于策开始管教他，明明他要比于策年长些，却每次都像是弱方一般被他关照着。
“不好吃吗？”于策瞄着姜勤的面色，小心翼翼问道。心里暗想这些菜他在家练了许久，他爹娘也说和镇上酒楼一般无二。姜勤怎么一幅奇怪的表情？
他伸筷子尝了一口，也没尝出什么不对来，心底更是有些发空。
难道咸了？
“没事。”姜勤被他这声叫醒，急忙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