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接近之后是个什么感觉，他就没有说出口了。
祝鞍照没有注意到何晏晏含蓄的欲言又止，更多的精力依然放在嘴里。吃过辣椒之后，冰冰凉凉的奶味雪糕含在口中更甜蜜了，还有止痛的功效，舌头上烫伤般的感觉也减缓许多。
雪糕含化了立刻咽下去，口里温度回升，舌头上肿痛辛辣的感觉立即重新席卷上来，而后又被冰凉的雪糕和新一波的浓厚奶味安抚。
奶味和甜味连绵不绝，让祝鞍照感到小小的雀跃和快乐。
他对何晏晏说：“一般都会讨厌我或者害怕我。”
“……嗯？”
“接近我之后啊。”祝鞍照无所谓地说，“基本上都是这个反应。”
那三个化妆师不就是吗？虽然他到现在其实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是化妆师，而且把他们的姓氏都忘记了。
西门雪也是，不过西门雪能入职是因为他，所以无论如何都捏着鼻子硬着头皮保持友好的态度。
小萌有一点点怕他。祝鞍照很清楚。可能连小萌自己都没太意识到，但别的情绪不敢说，祝鞍照绝对理解“别人恐惧我”是什么反应。
余洁跟他是比较融洽的，因为祝鞍照和余洁都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那种“格格不入”的紧绷，他们算是同类，天然地知道怎么跟对方相处，甚至不需要太多的交流。
然后就是赵康锐——这个人说不好。
毕竟赵康锐是邰缙的秘书，邰缙又不是那种会让不顺眼的随时跟着自己的人，那么对照着看，赵康锐估摸着不太会讨厌或者害怕他。
其实应该算上怨种阙荣的，硬要说的话阙荣是他关系最好，好到能称之为“朋友”的人。
但祝鞍照一向不把阙荣和邰缙这俩神戳戳的东西列入表格当中。这俩都得自己独享一页，不拿出来跟别人比较。
“你，”何晏晏吞吞吐吐地说，“你——你知道啊。”
我他妈……祝鞍照服了，心说我他妈看着是傻逼么我？
我是不擅长，可是我知道不擅长啊！我在这方面确实是差生，那我也没彻底放弃，我在努力啊，我感情上很难体会，所以每次人际交往之后都会认真盘逻辑啊！
懒得多说，祝鞍照点头：“嗯。”
何晏晏的唇边浮现出一抹洞若观火的笑意，仿佛已经全容纳看透了祝鞍照的无语和不想解释，同时又有些恍然，仿佛想通了什么。
不管他想通的到底是什么，祝鞍照一概看不出来。
何晏晏摇头，又点头，语气有些欣慰：“你知道就好。我还怕你根本不知道呢。”
确实是个好人，祝鞍照想。他又有些被弄糊涂了，心说难道我感觉错了吗，他就是纯粹人很好，其实并不是对我有点意思？
怎么就不能直说呢？直说出来，他可以直接拒绝嘛。现在对方也不直说，他要拒绝，就好像是自作多情一样。
而且他也不排斥继续跟何晏晏做朋友。他不会爱一个好人，可是好人朋友，那当然是没问题的！
烂人最懂好人的珍贵。
有个好人做朋友是福气，再说祝鞍照从来不害好人的，讲道理，他反击恶意的时候反应激烈，对好人他是忍耐居多，哪怕末世那会儿呢，在他自己吃饱的前提下，时不时也会支援一些给好人。
——末世也有人维持秩序，照顾孩子和青少年。除了心肝烂透了的，也没什么人去找他们麻烦。
“那我就先走了，谢谢你帮我弄来的门票。”何晏晏说，“下回再叫你吃饭。哈哈，你喜欢有人约你吃饭，我看出来了。”
“好。再见。”祝鞍照说。
他松了一口气，感觉有点高兴，似乎确实是他会错意了，何晏晏就是人好热情爱交朋友。至于一见面就暗示出柜，这个也说得通，总有些人受不了男同，事先说清楚了也免得之后的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