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目光包含了太多东西，但没有力气侧头，只是直直望着前方的某一处，眼含热泪。
西索走到薇娜丝身旁，将她轻轻扶起。
薇娜丝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，腹部血流不止，翻身过来的时候，地上的血蹭得衣服上，头发上，脸上都是血迹。狼狈得快要死掉。
“真是太可怜了，几天不见，人都快没了～”西索边说，边用念能力勉强为薇娜丝止住血。
然后将她稳当抱在怀里去往医院。
感受着这个拥抱，薇娜丝眼泪汹涌流出。
“谢谢你。”薇娜丝艰难出声。
她得救了。
系统也在她脑袋里跟着哭。
莫尔在脑袋分家的时候，他的视觉与意识还没消失。
他看到一个红发男人从窗口跳进来救起了那个女人。但应该是救不活了。
莫尔在想，自己是不是应该不进来这个房间亲手杀掉这个女人，毕竟只要他一直在外面等在，她同样会死掉。
但是，时光倒流，他会进来吗？
莫尔发现自己仍旧会进来。
他无法割舍那样的诱惑。
是生命力，是健康，是不再病痛的身体。
他永远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。
只要他在最后时刻亲手结束那些人的生命，莱弗就能吸收他们的生命力并内化滋补他那残破病弱的身体，让他能短暂不再被病痛折磨，他也从来就是这样做的。
这样的念能力正是他所需要的，在得到的那一刻，那是他人生中最幸运的时刻。
可是，健康的躯体感受对他来说就像是无法戒掉的毒药，愈是得到，愈是短暂，他愈沉迷。
这样的念能力规则其实很奇怪不是么？
如果只是规定他一定要进来将这个人杀掉，那么他一定会等到最后个位数再进来，这样更稳妥。他会是最安全的杀手，一切让莱弗去做就好。
但偏偏，他有所选择，还是完美契合他欲望的选择。
他可以选择让他们直接死去，他不用承担任何风险，也能拿到钱，但他不缺钱。
他可以选择最后个位数时再进来，但是那样很不稳定，说不动他还没动手，对方就突然死了，他什么都得不到，他无法忍受这样的机会白白流失。
所以，他选择数字在20以下的时候进来，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亲手送那些人去见上帝。他完成了任务，也能以完成任务的便利拿到他真正想要的生命力量。
是啊，他明明有所选择。
他还是不够有耐心。
他死于自己的贪欲。
明明给了他选择
真的有选择吗？
这明明是命中注定，是命定的厄运诅咒，是他永远都无法逃离的囚笼，就像这身病痛的身躯。
果然，免费的好运从来都不存在。
莫尔脸上还是那副惊愕样子，因为命运本身。
在最后的视线里，他看着面前的莱弗渐渐跟随着他的生命一起消逝，它安静地停留在空中，看着他死亡。
夜晚很冷，薇娜丝缩在西索怀里浑身冰凉，想要攫取更多热量。
尽管意识还有些模糊，但是在得知自己已经获救后，放松的神经终于也开始思考其他的一些事。
关于今天要杀她的人，她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猜测，只需要验证。
而现在更要紧的是那个藏宝图。
那个杀手说杀她的命令与藏宝图有关，因为另一半需要用人鱼皮绘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