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不转睛注视着她的双眸，温柔而怜惜，轻声说：「回去吧，就算你王兄愿意，我也不想再同元姓有任何瓜葛。」
「冯彬会是个好夫婿，我期盼你过得好。」
说完这句，苻洵再次转身离去，有无数次短暂停下脚步，却只是站在那丶没有回头，最终一步一步，消失在她的视野里。
仲秋的风有些凉，带起萧萧黄叶丶吹落，钻进衣袍，冷得她全身颤栗，到最后麻木了知觉。
轻轻抬手，抚过双颊丶下颌，全是泪。
。
舜英轻轻抚过双颊，肿的老高丶摸上去是滚烫的，火辣辣地疼。
黑，好黑。
眼前一片是漆黑，脚底是坚硬冰冷的石块，踩上去凹凸不平，还有点点滴滴清脆的水声。
身上也一抽一抽地疼，试探着伸手去摸，摸到破碎的衣衫丶一道又一道鞭痕丶烙痕，那些伤痕像是蘸过辣椒水。
有脚步声响起，紧接着是熟悉的女声：「绿梅，你怎样了？」
是云妃的声音。
舜英听见自己发出沙哑的女声：「此处腌臢，不要进来……」
更远的地方，清亮而傲慢的女声由远及近：「绿梅，你只要说出替谁做事，本宫就给你个痛快。」
舜英听见绿梅在心里疯狂地喊：「统领，弃子吧……丢卒保帅……」
云妃的语气冷冷的：「王后娘娘无凭无据，带走我结云阁婢女。妾虽卑贱，也是一宫主位，敢问娘娘拷问这么些时日，可问出些什么了？」
郭王后，郭越之女——郭淑娴。
郭王后冷冷道：「绿梅里通外贼，她是你结云阁的人，还需多问什么？」
云妃的声音不卑不亢：「妾实不知，愿领失察之罪。」
郭王后嗤嗤笑起来：「崔怜云，莫以为仗着王上宠爱，本宫就对你束手无策！」
「本宫乃中宫王后，六宫之主，莫说是打杀几个婢女，就算是你云妃，本宫也有训诫之权。」
哗啦啦一阵铁链碰撞声，漆黑的空间忽然透进一丝风，紧跟着，漏进一方亮光。
舜英看清，这是个潮湿的山洞，出口用铁板封死，只留了一道小门。
两名婢女提着风灯，从刚打开的铁门走了进来。郭王后生得明艳英气，珠翠照耀丶华袿飞髾，一眼望去便高贵逼人。
可惜了，郑尧嘉只喜欢柔弱弱丶娇怯怯的风致，譬如她身后一袭湖绿襦裙丶弱不胜衣的云妃。
不愧是武将之女，也不多言。
两名健壮嬷嬷，一左一右抓住云妃胳膊丶摁着肩膀将她压得双膝下跪，另一个嬷嬷走到云妃对面，拿起一根长一尺丶宽两寸的木板，狠狠打向云妃两颊。
云妃肤色极白，被批颊没几下，已双颊通红丶渗出丝丝血迹。
郭王后冷笑：「打烂这张脸，看你拿什么去狐媚惑主？」
舜英感觉两眼一酸，听见绿梅带着哭腔大喊：「别打了，奴婢说……」
第68章秽乱宫闱
云妃已被打得唇角滴血，却仍仰起头丶昂然不惧地盯着郭王后：「敢问王后殿下，是要屈打成招，还是要公报私仇？」
郭王后怒气更盛，抄过木板，劈头盖脸朝云妃打去：「我尊贵，你卑贱，想打就打丶想杀就杀，还需什么理由么？」
绿梅的哭喊声越来越大：「奴婢招了……奴婢是里通外贼的奸细，我们在宫里树大根深，云妃娘娘是我们上头的主子，也是奸细的大头目……」
云妃不可思议睁大双眼，看向绿梅，张张嘴要质问，木板却击得更重，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。
郭王后眼中的妒恨和快意交织，唇角上扬，狠狠道：「让她签字画押，带去陛下跟前。」
灰雾再度裹来，睁开眼，两颊和身体依然是熟悉的疼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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