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和窦照的谈话声渐渐远去，观沅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，动也不动。
直到一声夜鸟归巢的声音将她惊动，她才缓缓从梅树后走出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，轻飘飘的，没有实感。
雪花又开始飘飘荡荡地下，雪地上他们留下的脚印，逐渐被新落的雪花覆盖，仿佛观沅的存在一般，也在被这个世界淡淡抹去。
……
第二天一早，打扫的小丫头们如往常一般来到废院。
一进门，却发现雪地上被人画出许多大大小小的圆圈。
密密麻麻，圈套着圈。
其中一个丫鬟还笑道：「观沅姑娘不是在练字么，为什么不在雪里写几个字，画这些圈圈做什么？」
等她们推门进了屋子，却发现观沅不在里面，床铺叠得整整齐齐，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，连洗漱的物品都是干的，估计昨晚都没用。
两人有些奇怪，进去找了一圈，但屋子就那么点大，没有就是没有，也不可能藏人啊。
一个丫鬟道：「会不会一早出去散步了？咱们要报给二爷么？」
另一个丫鬟想了想道：「要不还是先找木蕙姐姐问一问吧，若只是出去散步，咱们这样大惊小怪，别叫二爷责罚。」
窦照吃完早点准备去东宫，临出门时，突然想到什么，吩咐观海：「昨日下雪更冷了些，你去废院看看她还缺些什么，木炭衣物那些都要添足，另外再去翠履坊取一双鹿皮小靴，我前日让他们定制的，应该做好了，这时候穿正合适。」
观海一一答应。
窦照想了想又道：「还是如之前一般，说是府里的份例，别告诉她是我买的。」
观海还是点头。
窦照又道：「外面的院子要快些整葺，在她出来之前一定要弄好，我担心祖母等不及要动她。」
观海这才开口道：「真的要将她当外室养着吗？我觉得还是问问她自己的意见比较好。」
窦照摇头：「没有别的办法了，这也是为她好，她以后会明白的。」
观海耸耸肩。
两人才踏出院门，看见木蕙脸色苍白地赶来，见到窦照也不行礼，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他。
窦照不禁皱了眉：「你怎么了？」
木蕙嘴巴张了张：「二爷，您，您在意吗？」
窦照觉得莫名其妙，很有些不耐烦道：「你到底在说什么？」
「观沅，」木蕙愣愣淌下泪来，「观沅她不见了，您在意吗？」
窦照：「……」
第61章
窦照听清那几个字，身形猛地一顿，眼中的光芒瞬间凝滞，仿佛被寒风骤然冻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