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道这,她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小兔。那一只虽是丢了,可现下她有了这一只。
想到是他送的,杜时笙脸上绯色更浓,接着说道:「何郎君恰巧与那摊主相熟,说是曾约下今年六月初六这日,与那摊主相约喝酒。届时,何郎君为儿引荐那摊主一番,也好圆了儿的心愿。」
韩言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,误会更深了,挑了挑眉,仲颖也是很会哄小娘子欢心的。
他喝了一口三勒浆,酒劲已是微微上头,话匣子便打开了,笑着道:「杜娘子好眼力,识货得很!仲颖的这位友人,老夫也算识得。只是,他现下不在京城居住了,早已搬去了安陵县,想要见一面,着实有些难了。」
崇永微一沉吟,问道:「可是姓温?曾经国子监的算学博士——温博士?」
韩言颔首,继续道:「正是他。原是个算学奇才,会些手艺,因着一些琐事,现下就回乡专心鼓捣泥塑琉璃这些了。」
崇永默了默,点了点头,将杯中的三勒浆一饮而尽,面上神色复杂,似是不甘,又似不忍,最终,化作无可奈何。
韩言也微微有些落寞,却不想在二人面前表露,对着杜时生又笑道:「杜娘子,届时替老夫向温郎君问好。另外,仲颖若是叫你做些搬搬挪挪的活计,可不要拉不下脸来拒绝。到时说与老夫,老夫为小娘子出头!」
说罢,三人都笑了起来。
韩言忽想起一事,问道:「杜娘子,方才娘子说,吃过饭再告诉老夫。这香肠外皮,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啊?」
杜时笙微微一怔,抿嘴一笑。她看了一眼仍在吃香肠的崇永,向前凑了凑,在韩言耳边悄声说了几句。
韩言初时一讶,随即频频点头,最后笑道:「好巧的心思!不过,的确不能告诉旁人。」②
崇永垂眸看了看香肠,也面露笑意,摇了摇头,心道,吃就完了。
这吃饭的气氛,便又回到了轻轻松松的情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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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,阿昌将万琮衍送回了户部,自己去取了魏府的马车,一路驾车回魏府。
他面色有些憋屈,马鞭挥得都比平日用力些。
今日,他淋了雨,在那破马车上又颠得全身要散架子了,被万尚书盘问得晕头转向。该说的不该说的,一股脑儿全被问了去。这些也便罢了,阿郎给杜娘子带的话,他也忘了,幸而杜娘子那模样似是明白了,否则,自己都不知要怎生给阿郎交差了。
然后呢,好不容易得了些清欢小馆的新鲜零嘴儿,也算个安慰,谁知,最重要的!竟还被万尚书要去了几包!堂堂一个户部尚书,就差这几包零食吗?
阿昌看着剩下的,为数不多的猫耳朵,在心中盘算着,又要给太夫人,又要给锺管事,剩下的还要与大伙儿一起吃,自己到底能分到几块?
正思量着,他瞧见一个身着粗布半臂衫的小商贩,牵着一匹马,正往魏府大门走。这小商贩的身后,还跟着两个灰衣郎君,看着走路姿势,似是与府中护院相似,是个练家子。
阿昌立时警惕了起来。
趁着这小商贩还没到魏府的乌头门,他便驾着马车奔到那小商贩身边,笑问道:「郎君要去何处啊?」
第97章
那小商贩见他驾着的马车上挂着带有「魏」字的木牌,连忙道:「我正要去坊内魏府,有位郎君要买我的马,给了我这腰牌,让我送到府上。敢问小哥儿可识得路?」
阿昌看着他手中的腰牌,正是自家阿郎的。他又看了看那马,是阿郎今日骑着追马车的,心里明白,阿郎爱马,定是又看中了谁家的宝驹,要买下来。
只是,那后面的两个练家子是谁?
阿昌有些疑惑,问那小商贩道:「你是哪家府上的?后面跟着的是你家护院?」
那小商贩一怔,向后看了看,茫然道:「我就是码头边经商贩货的,并不是哪位贵人府上的。」
阿昌挠了挠脑袋,又朝方才那两人方向看去,却见街道上空空如也,如何还有人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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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了韩言和崇永,清欢小馆里,已是灯花儿摇曳,临近打烊。
巧环和杜时笙便开始忙活着准备几人的晚饭。
听着杜时笙一边做菜,一边哼着的小曲儿。巧环惊觉,不知怎的,小娘子忽然心情大好了起来,是真的好了起来。眼角眉梢皆是笑意,比从前接了花糕大单子还要开心。
不仅如此,小娘子还特地花钱找了索唤,让索唤带话儿给孙阿婆和小五儿,一同来小馆里吃烤猪肘和香肠。烤猪肘如此费力的菜肴,小娘子竟然在打烊后,还兴致勃勃地忙活着。
巧环不解,只方才那一会儿没留神小娘子,到底是发生了什么?
一顿烤猪肘和烤香肠,吃得几人要胀破肚皮方才作罢。
「这一年的油水儿,怕是都要吃出来了!」孙阿婆笑得合不拢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