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虚、抗拒‐‐这是他从张佑年眼眸间读出的情绪。
&ldo;躲什么。&rdo;他抬手。
张佑年笑得勉强，没有直面他的问题：&ldo;二审明天就开庭了。&rdo;
&ldo;你很舍不得吗？现在撤诉也来不及了。&rdo;
&ldo;我没在舍不得，&rdo;张佑年哑然，&ldo;他做错事，这是他的惩罚。&rdo;
二审最终改判，张建邺由原先判处十年有期徒刑，改判为十三年有期徒刑‐‐叠加恐吓原告等罪。
走出法院，岳蕴楚有专车接送，提前走了，他们准备找曲随汇合，曲随要接张佑年去医院复查，顺带送沈桂舟回去，一见面，曲随脸色可谓春风满面，碰碰沈桂舟的肩，又拍拍张佑年的背，语气满是愉悦：&ldo;他终于栽了，还上诉，二审上诉不过就是再打一次，板上钉钉的事儿。&rdo;
曲医生似乎比两位当事人更像当事人，还是大仇得报的当事人。
但张建邺什么手段，张佑年从小到大耳濡目染，怎会不清楚，张建邺说&ldo;等着&rdo;，那便肯定有后手。
隐患一日不除，便一日需提心吊胆。
张佑年沉思片刻，眸光森冷道：&ldo;你送桂舟回去吧，我有事要办。&rdo;
沈桂舟平静地望向他。
曲随：&ldo;你该复查了哥，别到时候还没亲眼看着张建邺进去，自己先噶了。&rdo;
张佑年注视着沈桂舟平静的眼眸，不曾开口，仅仅是眼神交流，就对了场话。
–我自己去。
–不用你去，我帮你，不要脏了你的手。
沈桂舟收回眼眸，看似云淡风轻，藏在身后握紧的拳头，指甲早已嵌入肌肤。
一切都按他所希望的进行，只剩最后一步了。
沈桂舟再度抬眸，眼里早已没有方才的淡漠，卷起了深不见底的海浪。
再等等。
快了。
&ldo;我忘了什么？&rdo;
张佑年再度步入探视室，时间选得刁钻，正值饭点，探视室透明板前只坐着张建邺一个人，把听筒放到耳边，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。
他在透明版前坐下，拿起听筒。
亲人探视，火药味浓郁，充斥着空旷大厅的每个角落，仿佛见面的不是父子，是仇人。
张建邺：&ldo;你把听筒给桂舟，我想和他聊聊。&rdo;
张佑年眸光凛冽，语气咬牙切齿：&ldo;你成心的，明知道他说不了话。&rdo;
&ldo;你们一起报警，我还以为你们谈开了呢，&rdo;张建邺松松垮垮地伸了伸懒腰，&ldo;你还没带他去看医生吗。&rdo;
&ldo;你什么时候和纪忱联系上的。&rdo;
沈桂舟往张佑年的发尾看了一眼，他什么时候知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