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一声哈切，面上却不显示分毫，论装模作样，她一向拿手。
无精打采跟柯曼柔装蒜：「洛溪，你故事讲得可以啊。把我讲得——都快睡了。不然你再讲讲！」
「师父徒弟张口闭口出来——不像我，看不进密密麻麻的枯燥文字。」
说着话的功夫，温锦又连续打了两个哈切。
柯曼柔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，鸡同鸭讲。
然而到这里，她依旧相信概率判断，不认为自己认错人。
那份感觉还在，柯曼柔怀疑是否温锦穿过来养老顺便把记忆抽掉了。
柯曼柔不介意帮她慢慢回忆，捧住温锦纤细的手臂不放手。
「师父，您忘记徒弟没关系，我帮您回忆好不好？」她语气偏执又缱绻：
「还记得位面最后一天，毁天灭地时，您说，我是您心目中唯一认可的……」
温锦摸摸下巴，嫌弃到不行，以前孽徒可不是这样的，现在话都不会说了。
帮她回忆自己怎样被徒弟觊觎？
这是脑子被水泡了，还是仙侠位面关一百年禁闭，说话都透着一股异想天开的古早虐念情深矢志不渝风。
温锦有些不耐烦，精神力也很烦躁。
洛溪这具壳子信息素为火焰花的味道，再加上孽徒精神力加持。
柯曼柔的精神力比洛溪本身精神力要高出几倍，双向加持，精神力极高的alpha越靠越近，温锦精神只会越来越紧绷，刚才睡眠舒缓下来的脑域风暴席卷而至。
这下温锦不用装，一副昏昏欲状，眼皮越来越重。
她撑住眼皮，斜眼看柯曼柔：「你几时走？」
「我要睡了。不走也可以，麻烦帮我将床头摇下来，我睡会儿。不着急，您可以慢慢讲。」
温锦话说的理所当然，话里话外将洛溪当成故事工具逼逼机。
水眸盛着诚恳不作伪的睡衣，由于睡眠不足眼珠沾染生理泪水，花瓣似的眼尾，压出一条细长红痕。
用力过猛，以至于柯曼柔忍无可忍对上她的眼睛，忽然愣住。
从未见过师父那张冰雕玉琢的脸上露出妩媚多姿的神色。
柯曼柔心口徒然炸了一下。
不料温锦只看她一眼，忽然毫无预兆越过她的肩膀，看向门口。
几秒钟后，柯曼柔看见身边刚才还要昏睡过去的温锦眉眼倏然舒展开，用慵懒的柔嗓冲门口站着的女孩儿招招手。
「枝枝」
温锦红唇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，她对阮听枝说：「过来。」
阮听枝身上穿的是刚才在林荫道相遇时那一身便服，针织长裙外罩一件牛仔外套。
天气冷，裙摆下是浅咖色长筒裤袜。裤袜一直拉到膝盖下方，露出半截秀美白皙的膝围。
她那头黑发被编成蓬松韩系发辫斜靠胸前，瓜子脸，尖下巴。
一双鹿眼黑亮清澈，望过来，几乎能看进人心里去。
柯曼柔将目光转到门口，看了一眼，本能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。
与面对自己时无精打采敷衍模样不同，温锦面对阮听枝时，目光柔和了几个度，眼睛也亮起来。
完全把区别对待做出了不礼貌的界限分明。
阮听枝唇角微勾，她其实站门口好一会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