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下头,听着楚袂开了口:“咨儿,你昨晚是不是宿在书房了?”
这话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,姜盈画闻言竖起耳朵,看起来是在喝粥,实则是仔细听应咨的回答:“是的,母亲。”
“为什么不宿在凝香居?”楚袂说:“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,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妻子独守空房。”
姜盈画在心里猛点头。
就是就是!
他心想,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呀!
“。。。。。。。母亲,昨晚我回来的太晚,身上有酒味。”
应咨只好解释说:“去了凝香居,还得麻烦姜盈画给我换衣裳脱靴,我想了想,索性就没有去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原来是这样。”楚袂闻言怒火也消了,舒了舒眉:“难得你这样体贴妻子。”
她转过头,看向姜盈画,劝道:“好啦,你也不要委屈了,咨儿心里还是体贴你的,故而昨晚没有去凝香居。”
她没说姜盈画昨天哭了一晚上的事情,道:“吃饭吃饭。”
婆母都这样说了,姜盈画也只能作罢。
一想到昨夜自家郎君没来找自己,是因为担心麻烦自己,姜盈画心中的委屈如冰雪消融,竟慢慢品出些许甜来。
他莫名又不觉得难受了,甚至还有些喜滋滋的,捧着粥碗傻笑几声,随即拿起勺子,准备将粥喝完。
可没想到,他刚一抬手,手臂就又一重。
姜盈画:“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他低下头,果不其然发现应咨又踩住了他的披帛。
姜盈画:“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他以为应咨又是不小心的,放下勺子,艰难地靠过去,道:“夫君,你又踩住我的披帛啦。”
应咨像是没听到似的,继续吃饭。
姜盈画右臂被压住动不了,只能放下勺子,用左臂扯了扯应咨的衣袖,小声提醒他:“夫君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他这边侧身的动作太大,引起了楚袂的主意:“怎么了?”
姜盈画还没来得及说话,一旁的应咨就开了口:“母亲,姜盈画说他吃完了。”
“啊?”楚袂吃惊道:“盈儿怎么今日吃这么少啊。”
夫君开了口,姜盈画不好当众驳他的面子,只能尴尬地笑笑:“今早,没有什么胃口。”
“也罢,我们也都差不多吃完了,就都撤了吧。”姜盈画本来就来得迟,吃饭又注意举动端庄,所以慢吞吞的,不似应咨和应琏在军中呆过,吃饭那叫一个快。
他压根没吃饱饭,又不敢说,只能睁睁地看着饭菜都被撤走,欲哭无泪。
等送走婆母和主君,姜盈画才直起身,转头对应咨道:“夫君为何要说我吃完了。”
他气鼓鼓,像个小河豚:“我明明没有吃完的。”
“你该清减清减些了。”
应咨负手走上前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垂眸淡淡道:“给自己找点事做,别一整天就知道和母亲告我的状。”
“我没!”姜盈画生气了:“我才没有和母亲告状!”
“那母亲为何知道我晚上没有宿在你处?”应咨问。
“我哪里知道嘛。”姜盈画委屈地鼻子都皱了起来:“你冤枉我!”
他说:“你还踩我的披帛!不让我吃饭!”
应咨不仅没有怕姜盈画的控诉,更没有丝毫心虚,像是上学时候揪了前桌小辫子被当场抓住却还死不承认的男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