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小蓟被冷风冻的一个哆嗦,忙在门槛内停住脚步,倚在门口,看着薛景元的背影,痴痴地看了一会儿,好半晌,才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,捏着袖子,直到指骨泛白,小声道:「摇月,怎么办?」
他慌忙摇了摇头:「我刚刚,我刚刚是不是做错事情了。。。。。。。」他真的害怕,害怕林妈妈真的被撵出去,这样,他是不是就算坏人了?
他没想这样的。。。。。。。他只是不想再被欺负,不想再任人鱼肉任人宰割被人践踏,他只是想在这后宅中有点尊严地活下去而已。
见祝小蓟慌了神,摇月忙上前一步,用眼神安抚着祝小蓟,忙道:「娘子莫慌。」
他说:「此事本就是那林妈妈不对,既然做错了事情,就合该由主子惩处。」
摇月是祝家的家生子,祝小蓟的陪嫁,在这腌臢的后院摸爬滚打,又不是没见过世面,便道:「小娘子只需要知道,在这后院里,所有人都靠不住,只有您的夫君,薛景元才靠的住。有他一日恩宠,您便有一日倚靠,才能在这后宅中过的舒心。」
摇月压低声音,继续道:「小娘子不用怕得罪那些婆婆丫鬟们。。。。。。。。在这后宅中,先得立威,才能收买,小郡王这是在帮您呢。」
祝小蓟恍然道:「只有薛景元才靠得住吗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」「是的。」
摇月说:「宁为高门妾不为穷人妻,小娘子,虽然夫君的恩宠也不是时时都有的,但您总得先靠他,之后才有自己的一番说法。否则单凭你自己,无有娘家作靠山,手中又拮据,若是有一天,小郡王有了郡王妃,您一无母家二无子嗣三无钱财,究竟要如何立足呢?」
祝小蓟不说话了。
是啊。
他的娘家不会帮他,他手头有没有多少钱,哪一天薛景元把他扫地出门了,他还会像上辈子一样,凄惨度日。
不行,不行!
他好不容易才重来一世,怎么能容许自己再流落那样惨澹的境地?
思及此,祝小蓟用力握紧指尖,总算冷静下来了。
他闭了闭眼睛,重新走回房屋中坐好。
摇月说的对,薛景元的宠爱又不是时时都有的,何况他心里还有祝仙蓉,说不定哪一天,薛景元就把自己扫地出门了。
所以先不管他究竟为何会忽然对自己这样好,但总归不是件坏事,他总得在薛景元对他还未完全失去兴趣之前,拿到一笔钱,以便日后傍身用。
可钱从哪里来呢?
祝小蓟思来想去,忽然想到自己的母亲临逝前,曾经留给自己一个百宝箱的钥匙。
那时她在青楼多年攒下的梯己,原本是算作祝小蓟的嫁妆的,可在他母亲病逝的时候,那百宝箱被祝家人翻出,仗着他年纪小,便收起来了,祝小蓟嫁过来五六年了,都没见过那个百宝箱。
那里面的东西,虽然不算是珍奇异宝,但也难得一见,若是能换做钱财,也能够祝小蓟生活生活个几年了。
思及此,祝小蓟便打定主意要回祝家一趟,拿回他的嫁妆。
可他要出门,没有夫君的允许,是不行的,于是他在房内焦急地等了薛景元一会儿,直到薛景元的身影再度出现在苑外,他也顾不上外面冷,飞奔过去就抱住薛景元:「夫君!」
薛景元一愣,下意识伸出手抱住他,将他接在怀里。
明明前几天对他还是冷冰冰的生气模样,怎的今日忽然转性了?
薛景元有些奇,低下头,看着祝小蓟,道:「怎么了?」
祝小蓟仰起头,看着薛景元,抿着唇不说话。
薛景元见状啧了一声,托着祝小蓟的臀部将他抱了起来,随即走进房里,走到榻边,才将祝小蓟放下。
祝小蓟忽然变的黏人起来,或许他其实一开始就是很黏人,盯着薛景元看了一会儿,又爬过来要靠薛景元:「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」薛景元扯下披风,丢给侍从,见祝小蓟眼巴巴地看着他,直到祝小蓟是有事要问,但故意不说,只引得祝小蓟自己开口:「怎么了,这样盯着我看?」
祝小蓟闻言犹豫了一阵,随即道:「夫君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」他忐忑道:「那林妈妈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」薛景元看了他一眼,知道祝小蓟心急,但是就是坏心眼地不说,故意慢慢呷了一口茶,直到祝小蓟着急了,他才慢声道:「给了她一百两银子,让她出府养老去了。」
祝小蓟:「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」虽然知道薛景元向来说一不二,决定好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决定,但听到林妈妈的下场的那一刻,他还是忍不住心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