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博源一听,差点要吐血。
谁人不知道如今的京都府尹是薛景元弟弟薛景颢的夫君梁初清,薛景元去报官,梁初清不帮薛景元,难道还反过来帮祝家?
那时候要是真的从库房里找出祝小娘的那个百宝箱,就真的要有理说不清了。
见薛景元如此蛮横,祝博源心中叫苦不迭,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祝仙蓉。
祝仙蓉和薛景元青梅竹马,一起长大,还有婚约,薛景元从前连父母的话有时候都不听,但却会听祝仙蓉的。
祝仙蓉见状,轻轻叹了一口气,随即起身,走到薛景元面前,道:「景元。」
他的声音很温柔,不同于祝小蓟的乖巧和娇软,他的嗓音有些微微的哑,沉稳的就像是冬天林间的风,「我父亲母亲年事已高,若有遗忘之事,倒也是寻常,何必如此咄咄逼人?」
薛景元闻言,没有说话,只是将视线落在了祝仙蓉的身上,轻轻地挑起了眉头。
面对祝仙蓉,他没有了对祝博源的那般凶悍,视线落在祝仙蓉身上,目不转睛。
祝小蓟一见这模样,就知道要糟。
祝仙蓉可是薛景元的前未婚妻,若不是二皇子,他现在已经是郡王妃了。
薛景元上辈子也对祝仙蓉一往而深,祝仙蓉不在的时候,他尚且还能虚张声势一下,但祝仙蓉现在就站在这里,薛景元还能记得起他的存在吗?
思及此,祝小蓟大脑飞速地转动,最后一狠心,也不要他母亲的遗物了,直接转过身,抱住了薛景元的脖颈,试图引起薛景元的注意,闷闷道:「夫君,我们回薛府吧。」
薛景元被他整出的动静扯回了注意力,闻言低下头,看着祝小蓟,道:「你母亲的遗物。。。。。。。。?」
「不要了。」祝小蓟怕再待下去薛景元又会和祝仙蓉搭上,急的要哭:「夫君,我们走吧,好不好?」
他踮起脚尖,费力地攀上薛景元的脖颈,眼泪已经在瞳仁里打转了:「夫君,我们走,求你了。」
薛景元闹不明白祝小蓟这脸怎么和四月天一样变来变去的,于是只敷衍地拍了一下他的腰,道:「别撒娇。」
他看了一眼祝仙蓉,随即道:「不急着回。」
祝小蓟:「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」他真的要哭出来了。
见薛景元的态度有放软的趋势,祝仙蓉轻蹙的秀眉也微微展开,嘴角已经带上了些许笑意:「既如此,不如小郡王坐下,喝一杯茶,消消气吧。」
薛景元看了他一眼,果真听话地坐下来,由着仆役端茶送至他手边。
祝小蓟已经傻眼了,站在薛景元的脚边,大脑一片空白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他像是一只受惊的仓鼠,除了瞪大眼睛,一点反应也做不出来。
薛景元坐下呷了一口茶,见祝小蓟站在原地没动,傻模傻样的,于是便大手一伸,将祝小蓟裹到他大腿上坐下:「傻站着干什么。」
他说:「又哑巴了?」
祝小蓟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,坐在薛景元的大腿上,足足有半刻钟之后,他才反应了一下:「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夫君,我们什么时候回去?」
他一看见祝仙蓉就害怕,比看见金雀灵和祝博源都害怕,:「我想,我想回家。」
「不急,」薛景元莫名其妙:「你急着回家干什么?我不是在这呢吗?」
看着薛景元面无表情的脸,祝小蓟忍不住眼泪了,断线珠子似的眼泪从他脸庞滑下,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他坐在薛景元的大腿上,用帕子捂着脸,吸着鼻子,抽抽搭搭道:「我,我想回去。。。。。。。」「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」薛景元真的被他逗乐了。
在家的时候总想着往外跑,如今跑到外边了,又想着回家了。
像是一个心很野但是却被娇惯坏了的狸奴,只能靠在主人的怀里撒娇来换取生存的食物,而一旦到了野外,就会受不了风吹和雨打,最终被残酷的大环境吃干抹净。
薛景元很满意祝小蓟的反应。
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反应。
祝小蓟离开他活不了,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。
于是他伸出手,努力放轻声音,甚至有些温柔地用指缝擦干祝小蓟的眼泪,低声道:「哭什么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