置身于魔界,苏远亲眼看到了一番截然不同于自己化作剑山镇压魔主时的景象,漆黑的天空落下烈焰,无尽的火海遍洒大地,将天空映照成火红色。
不知多少魔物挣扎于火海之中,上下沉浮,承受着炙热之刑,却怎么也无法摆脱,哪怕是终于化作了一缕魔气归于魔界,在不久后又重新凝成一具魔身,重复着这一堪称酷刑的过程。
被烈焰映亮的魔界天空,能看到一株高耸的黑影,无论在魔界的哪个方位,都能清晰地看到这一株高耸的黑影。
那是一株凤木,一株并非根植于大地,而是根植于一座沉默的剑山之上的凤木。
凤木缠绕着剑山,借着依稀的火光,远远看去,好似是一只凤凰环抱着剑山死去,凤凰的筋骨化为根,血肉化为树枝,凤羽化作叶片,郁郁葱葱的枝叶无风自动,隐隐间,苏远听见了一声声哗啦啦之声,甚至在这些声音里,他还听到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叮铃之声。
清脆的铃铛声若有若无,很细很轻,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。
苏远于追忆里所见到的画面,终于亲自见识到了。
苏远一边顺着那铃铛声靠近,一边想起了‘凤枝绕剑’追忆中的一句话。
“君当作磐石,妾当做蒲苇,蒲苇韧如丝,磐石无转移。。。。。。”
随着苏远念叨出这句话,远处的凤木似是有所感应,那极为漂亮的火红枝叶摇晃的更加厉害,又是一阵细微的铃铛声传出,在整个魔界幽然传荡。
踏步于无尽的火海之中,苏远来到了剑山之下,他伸出手,触及那沉默着的剑山,死寂的剑山再无一丝鲜活的气机,剑身上遍布裂纹,可这些裂纹统统被凤木的根系填补占满,整个剑山又为凤木环抱,这才能一直矗立不倒。
而在脚下,则是魔主的尸身,如今的魔主没有一丝声响,也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。
顺着剑山向上看去,赤红的枝叶极大极漂亮,真恍若羽毛般,恍惚间,看上去像是一只凤凰立于剑柄之上,振翅待飞。
就在苏远恍惚之际,苏远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声音,“你。。。。。。是谁?为何凤木会对你有反应。。。。。。?”
那声音充斥着一丝困惑,一丝奇怪,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谨慎。
苏远听到这声音,猛地回头,待看清楚身后之人时,才缓缓放下心,“你的声音,和她有点像。。。。。。”
苏远看到的那人,披着一身赤红羽衣,气势磅礴,好似君临天下的女皇般,那张少女一般的脸蛋上,带着丝丝傲气和少许娇俏,这相似的气质差点还有那相似的声音差点让苏远认错人。
只是这披着赤红羽衣的不是她。
“她是。。。。。。?”披着赤红羽衣的女孩皱着眉头,忽然又想到什么,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苏远,她连忙凑到苏远面前,质问道,“你说的是她吗?那个创造我的人,那个真正的曦皇。。。。。。”
听到这女孩的话,苏远反倒是有些不解,但苏远还是点头,“是啊,他们叫她曦皇。。。。。。”
苏远的眼前浮现的却总是那青涩又娇俏的少女,总是喜欢凑在自己身边,也不怎么说话,就顶着一双大眼睛,那双澄澈的眼睛中好似能说话一般,足以将她的任何想法表露出来。
至于成为女皇之后的少女,于苏远的记忆里,就显得有些飘忽不定了,那于盛大酒会上身穿艳丽高贵红裙的少女,苏远和她之间,总是隔着一段距离。
无声间,剑山下的两人都没有说话,身披赤红羽衣的女孩于沉默过后缓缓开口了,“你念叨的那句诗,很美。。。。。。”
苏远轻轻笑了笑,原来被人听见了呀。
不过苏远并不觉得美,只感觉到悲凉和无奈,他伸出手,触及身旁剑山的缝隙和其中的凤木之根,“于别人眼中或许会觉得那会是一种‘美’,但于我看来,那却是。。。。。。不可饶恕之事。。。。。。”
不可饶恕
身披赤红羽衣的少女愣了愣,忽然想了想,悲剧生于别人身上,旁观者或许会生出悲壮的感叹,可于当事人来看,那该是有多无奈有多痛苦的情况下才会做出那般悲壮的决定。
有那么一瞬间,身披赤红羽衣的少女感受到了那个将她创造出来的人,为何会创造自己之后义无反顾地选择投身到这片死寂的大地,环绕着那早已没有生机的剑山一同归去。
可眼前的人为何会出这样的感慨
披着赤红羽衣的少女依然不解,看着那触及剑山和凤木的青年,在联想刚刚他说的话,再度皱起眉头。
总不能
于赤红羽衣少女沉吟间,苏远向着那通天的剑山之上掠去,来到了那株凤木的顶端,于最高的枝丫之上,苏远看到了半根红绳,还有为红绳系着的银铃铛。
细小的银铃铛于嫣红的凤叶海洋中飘荡,时不时晃动一下,出极细极轻的声响,那极细极轻的叮铃铃并不刺耳,听着甚是舒适,宛如睡梦之间少女在耳旁轻声呼唤,一醒来,就看到含着笑意的佳人附在身前,笑盈盈地,那种舒适,大概就是如此这般的舒心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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