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青徽道: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,因要违抗圣旨,故而被王爷责罚。可你不知,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。」说着她摘下
帷帽,露出她的面颊。
那张穆竣初见时无暇,娇艳的脸庞,因两道细长的伤疤破坏了美感。
待见穆竣眼中的震惊之色,她心中只觉一刺,慌忙又戴上帷帽。
这便是她不得已的苦衷。
孟青徽苦笑道:「那日我与你一道滚下山坡,醒来后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。」因多了脸上这些伤疤,她阿娘这些天几乎要哭瞎了双眼。
孟青徽已到议亲的年纪,京中豪族贵戚断断不会允许家中有位容貌受损的新妇。
加之圣上与皇后一开始就知道孟青徽对穆竣有意,便顺水推舟,下了赐婚的御旨。
不过孟青徽今日来并不是要同他说这些。
「御医说我脸上的伤疤并非不能消除,或要四五个月也可能是一两年。既然圣上已下了圣旨,事已至此,不妨我们二人做个约定,两年之后,若你我二人之间仍无夫妻情谊,届时我们再和离。这样你既不用违抗圣旨我也能让阿耶阿娘安心。」
孟青徽一番话说完,穆竣震惊地望着她,可细想了一番,他内心原先坚定的意志有所松动。
穆竣不能理解,道:「只是如此你便吃亏了。」
孟青徽粲然一笑:「我大祁民风开明,郎君娘子们昏嫁自主。和离再嫁娶者比比皆是。不过此事惟我二人知悉才万全。倘若传扬出去,这也算得上是欺君之罪了。」
穆竣不由对她改观,原先一直认为她是个仗着自己家世身份刁蛮骄横的小娘子。而今是他误了她,她却反过来要帮他,不由让他生出惭愧之意。
此时说话亦十分客气:「此事还请孟娘子容我再想想。」她的的提议固然可行,但他应下这话,未免对她不公。
且依阿姝的性子,她或许也不会接受自己这样做。
孟青徽实在不知他还需要再想什么,这已是她能想到的最周全的解决办法了。
此时时辰并不早了,孟青徽道:「既如此,世子便再考虑考虑。若世子有了决定,让人传话给我。寻我外院中的小厮方伍即可。」
穆竣点头,「好,我记下了。」
孟青徽抿抿唇,她隔着薄薄的白纱望着他,眼中蕴含着他并不知晓的缱绻:「时辰不早,我要回府了。」
穆竣动了动身子,疼得呲牙咧嘴。
孟青徽见状,扑哧笑出声。
穆竣脸一僵,有些难看道:「孟娘子慢走,恕我不能相送。」
孟青徽煞有其事地点点头,以示自己很大度。
孟青徽冲他一笑,即便他并不能看见,随即在春儿的相送离开了穆竣院子。
春儿将孟青徽送走,正垂头思索,忽听有人唤她,「春儿。」
春儿回头见是庄姝,吸一口气,慌忙福身唤道:「孟娘子。」
「方才与你同行的是何人?」
春儿支支吾吾,一时也答不上来。
庄姝指尖勾着衣袖,是她紧张时惯有的动作,「是孟娘子?」
春儿诧异地望向她,孟娘子头戴帷帽,庄娘子是如何认出的?
那件粉紫色貂皮大氅,庄姝只见孟青徽穿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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