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一点一点往下掉,天色越发昏暗起来。
大黄领着路停在了一个地坝前,坝子上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坐在条凳上,手里端了个大海碗,碗里红红绿绿的,有肉有菜。
没等人吭声,大黄从地坝边上冲了过去,一口咬在那个人的小腿上。
「啊——!」
那个男的被惊得跳起,手里的碗打翻在地上,他一边甩着被咬的那只腿,一边用力扒着大黄的头。
他嘴里不断咒骂:「妈的,疯狗!死老太婆养你|妈些畜生。」
他边骂还想抄起板凳往大黄身上砸,被陈彧一脚踢翻在地。
不知道用了多少力,那个男的一时没爬得起来,瘫在地上不断呻吟。
陈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抬腿一脚踩在他胸口上。
那人细小的眯缝眼对上陈彧的脸,他不自觉抖了一下,开口却又是不干不净的话:「哟,这是谁啊,听说你不是一直在城里找你妈吗?这是终于在哪张床上找到了?怎么没跟你新爹一起回来。」
他还欲开口,陈彧抬腿又给了他一下,陆执年好像听到了一声脆响。
那男的吃痛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:「小畜生要杀人啦——」
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附近的几户人,众人往地坝赶过来。
一个中年男人赶到,见状抱着陈彧的腰把人拉开:「狗儿啷个了,消消气消消气。」
陈彧绷了一下,顺从地退后了几步。
两个中年妇女连忙把地上瘫软的男人扶了起来:「你们啷个回事诶。」
「斗是哦,都啥子时候了,一个村儿的人还要打架埋。」
见人多了起来,那个男人突然腰杆像能直起来了一样:「我在吃饭,陈彧上来就给我一脚,还放狗来咬人。」
中年男人插了话:「李双你做了啥子?小彧不是乱发脾气的人。」
李双闻言差点跳了起来,又疼得缩了回去:「陈彧这种人打人还要理由啊?他小学就能抄起刀跟人在街上打架,初中还把人打进了派出所,高中就在超社会,大学也没上,这几年也不啷个回来,都不晓得在外头干些啥子。」
「以前就是,一天也没看他读什么书,这街蹿那街,我看到他们老师不晓得找了那个老太婆好多回。」
中年男人拿手指了指李双:「打胡乱说,你真的打胡乱说!」
李双越说越来劲:「我乱说啥子,你问其他人,我说的是不是真话。」
不管是刚扶了李双的两个中年女人,还是围着的其他人,谁也没有吭声。
「你看嘛,本来就是这么回事,这种又没得妈没得爹的人这个样子不是很正常吗?」
「你闭嘴!」陆执年本来就被这个不要脸的李双恶心到,听到他这么说陈彧,气的差点扑上去。
李双转头看了看陆执年,一双眯缝眼直勾勾的,眼神腻得慌,他嘿嘿笑了两声:「我说弟弟,你可不要被陈彧骗了哦,你年纪这么小,不要怪我没有提醒。」
陆执年看着这张油腻的脸,心里直打哕。
「你这种小偷说的话谁会信?」
「小偷?」
「什么小偷?」
众人纷纷问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