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nbsp;nbsp;nbsp;轿厢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,马车缓缓停下,顾朻坐了进来,才又重新向前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水灵要养狐狸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赵淩赶紧否认:“不!狐狸可是吃肉的,哪儿来的肉养狐狸?”他拍了窦荣一下,“你别瞎说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窦荣觉得自己的提议没问题:“你可以钓鱼养狐狸。表哥,水灵养的狐狸皮一定特别漂亮,你说是不是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顾朻刚才一直骑马在外面走,让冷风吹走自己内心的烦躁,这会儿听两个小孩儿说一些不知愁的话,心情还真的轻松了一些:“还真别说,水灵钓鱼是真有一手。腌的咸鱼真好吃,我回宫后特意让御膳房做了蒸咸鱼,都没那个味道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他们心里面其实都知道,会觉得蒸咸鱼好吃,是他们饿久了,身体还缺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但记忆总是那么奇怪,他们现在想起来,就是觉得蒸咸鱼特别好吃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赵淩立马拍胸脯保证:“改天休沐,我们再去钓一条大鱼,腌起来!把鱼肉腌得红红的,带去孟家吃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好!”顾朻回答得很大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明明才过了一个来月,回想起在孟家的日子,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有些感慨,“不知道孟大哥攒了多少钱,还得多久才能买得起一头驴子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赵淩觉得自己找到了事情做:“我以后要养多多的驴子,把驴子的价格打下来,让所有人都能买得起驴子。”吃得起驴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想到学农前吃的那顿火烧了,压根不是驴肉的,是羊肉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虽然羊肉也很好吃,但总归差了点意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现在驴肉还是更多的作为生产工具,专门养了作为肉食的驴子基本没有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车夫听着窦荣、赵淩和顾朻在车厢里吹着牛皮,笑了笑,觉得都是少年不识愁滋味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赵淩回到家里,少不得被赵骅埋怨一顿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都回来了,你还不回来?明天不用上课了?非得玩到眼巴前,才知道回家?一整个节,人影子都见不到半个!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赵淩小声逼逼:“半个人影子怎么见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赵骅从赵淩那儿摸走的马鞭又要去拿到手上,想想还是算了,小声问他:“听说太子殿下也一起跟你们玩了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赵淩惊诧他爹的消息灵通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别管。太子殿下心情怎么样?”他知道的可多了,也不看看他师门里的都是些什么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自己虽然没干过言官,言官的那套他也是会的好嘛,无论是自己观察分析,还是身边的情报网络,只要他想知道的,大部分都能知道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不太好。”赵淩在书房里坐下,想到刚才回来感觉家里面格外冷清,“娘他们都没回来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没。现在家里就我们爷俩。”他要上班,赵淩没法逃课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全家就他俩不能请假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赵淩立马就跳起来往书房外面看了看,见没人,就回来小声问:“来,说说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说什么?”赵骅莫名其妙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赵淩白了他一眼:“你节前说要告诉我的,想好怎么说了没?咱们家就算要抄家流放,我也可以早点做准备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赵骅又想抄马鞭了:“呸呸呸!什么抄家流放?会不会说话?”他可以是天子近臣,是心腹,怎么可能会落到那种下场,别开玩笑了!“我也不是不告诉你,就是说了你就烂在肚子里,当什么都没发生过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嗯嗯嗯!”赵淩连连点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赵骅觉得赵淩平时的表现还是比较可靠的,反正这会儿就他们父子两个,也不用弯弯绕绕,直接说道:“陛下猜忌太子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卧……”赵淩赶紧捂住嘴,瞪大眼睛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确实相信窦荣的判断,但哪怕是第二次从他亲爹口中听到这样的说法,他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赵骅喝了一口茶,等他慢慢消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过了一会儿,赵淩满脸不解:“猜忌什么呢?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呵。猜忌太子夺权。”赵骅冷笑一声,语气中有些不屑,有些感慨,“先帝驾崩的时候,才三十九岁。陛下今年已经三十四岁了。他担心他会死,太子不够优秀,支撑不起局面。他又觉得自己能活很久,太子太过优秀,会不满足于现状,想要早早继位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赵淩还是难以理解这样的情绪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感觉权力已经变成了什么妖魔鬼怪,迷惑住了人性的美好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赵骅见赵淩这幅样子,就知道他听懂了,也因为听懂了,所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