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到了，张佑年拉起沈桂舟往里走。
沈桂舟没再回头。
电梯门彻底合上前一秒，他听见大藤沙哑的声音：&ldo;保重，桂舟……&rdo;
–
电梯里面除了他们没其他人，张佑年看了他一眼，没说什么，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来递给他。
沈桂舟没接。
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纸巾来，擦掉眼泪。
&ldo;不用算了。&rdo;张佑年收回纸去，往前走了几步，按下12楼。
电梯再打开的时候，沈桂舟已经收拾完眼泪，只剩微微红肿的眼皮看着吓人。
他跟着张佑年走了出去，望向这一楼墙上的透明框‐‐耳鼻喉科。
张佑年带他来这里做什么。
&ldo;你在这坐会，我去帮你挂号。&rdo;张佑年指了指不远处那一长排的铁皮候诊椅。
&ldo;为什么？&rdo;
&ldo;看看你的喉咙。&rdo;张佑年说完，进了电梯。
沈桂舟在候诊椅上坐下，兀自笑了下。
他可还记得，前不久张佑年交代芳姨煮的辣菜，故意害他咳出血来，如今又假惺惺地带他来医院看，真的好笑。
他不是没看过医生，阿雅和大藤骗他来过，虽然没挂上专家号，但也找了个靠谱的医生。医生说他的喉咙已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，他不能再说话了，甚至喉咙受凉还会引起咳嗽，加剧声带撕裂。
往后，阿雅和大藤总会刻意避开和声音有关的话题，花店的ktv单子，他们也从不叫他去。有回小刘没注意，社团聚餐结束，晚上回来打工，进门就大吼一声：&ldo;今天唱得好爽！我就是麦霸！&rdo;
然后就被阿雅和大藤揍了一顿，各挨了他们俩一记手刀。
&ldo;说什么呢，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了吗？&rdo;
&ldo;小刘啊，你是不是没心眼啊。&rdo;
小刘吃痛地捂着头委屈道歉。
他笑了下，摆摆手，&ldo;我五音不全，唱歌本来就不好听，之前也不喜欢去ktv，但我可以去听你们唱歌。&rdo;
&ldo;不用勉强自己沈二，对于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，要勇于sayno！&rdo;
然后他在那周末便定了个小包间，问他们想不想去唱歌。那天三个人唱了个爽，他也听得乐呵。
半晌阿雅才反应过来，小心翼翼地问他：&ldo;只听我们唱，你会不会不舒服。&rdo;
&ldo;不会，你们开心我就开心。&rdo;
阿雅放下心来，但还是叨了两句，要他下次别再定了。
这会儿已经是他到花店近一年的时候了。
放在更久前，他喉咙刚坏的时候，确实蛮在意这些的。喉咙坏了，可他却还听得见，他很讨厌去人声鼎沸的地方，也很不喜欢去热闹的场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