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nbsp;nbsp;nbsp;她撑着头，身体稍微倾向他那边：“……今晚有时间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贺砚舟极意外，垂眸瞧着她，一时没开口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重复：“有没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做什么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想做什么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贺砚舟笑：“我不清楚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看了看他，不由直身。那首英文歌还没结束，又坐片刻，她拎着大衣和包，站起来准备离开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却在转身之时，被他牵住了手腕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稍一施力，她便向后跌入他怀中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贺砚舟本是坐在高脚椅上的，一脚撑地，另一脚踩着椅子下方横梁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站在他两腿间，手扶着他曲起的膝盖稳定住身体。人仍是比他矮了一截，后背贴着一副胸膛，耳侧碎发微动，能够清晰感受到他略重的呼吸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本能缩了缩肩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贺砚舟轻声：“确定先从这一步开始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酒意上头，朱序觉得更加不能很好理解他的意思：“不然呢？你有什么好提议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原先有，但现在似乎有所动摇。”贺砚舟垂眼，她今天穿了条黑色连衣裙，中领，束身，伞式裙摆长至小腿。脚上是双黑色短靴。这一身有种冷感的温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又将头发低低束起，散落的几缕发丝贴着后颈，那处皮肤最为细腻白皙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将要回头，一吻毫无预兆印在她耳后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一瞬，朱序身体如过电般无力，难以克制地动了情。她惊讶于自己的反应，十分清晰地察觉到某处似有潺潺溪水前仆后继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命令自己别被人一眼看穿，但扶在他腿上的掌心早已出卖此刻的紧张和忐忑。稍微挪开手，他西裤上留下个浅浅的汗水印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在此刻，这痕迹暧昧无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也对我感兴趣？”贺砚舟的呼吸仍近在咫尺，问了同样的问题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回过身来，抬眼看着他，坦然承认：“和贺总你这样的人相处久了，很难不心动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贺砚舟直视着她的眼睛，半天没动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很清楚，她对自己所谓的“兴趣”绝对极其表面。而作为商人，多年来的分厘必争，令他很难接受任何的不对等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不觉间，他双眼底色不加掩饰，直白、危险又蓄满侵略性地瞧着她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有一丝退缩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贺砚舟轻轻牵起她的手，下巴点点桌面，开口时语调仍温和：“你的酒还没喝完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转头，不禁抿住唇。他是指那杯“飞天蚱蜢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如果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她，那么必定知道这酒是刚才的陌生男人点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问：“不敢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忽然不想败下阵来：“要我喝掉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或许能更尽兴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透明的浅碟香槟杯上挂了一层冰雾，里面奶绿色液体成分不明，也许只是杯甜酒，也许加了料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样荒唐欠妥的事，朱序后来才知道，这辈子只敢在这一个人面前，做过这一次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对他的信赖感莫名而生，很荒谬，又很可笑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放下臂弯的东西，伸手顺着桌子滑向高脚杯的杯座，将鸡尾酒拖向自己这边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现在其实很热，沸腾的现场、胃中的酒精、结果未知的刺激感以及他的注视，都足以令她汗流浃背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说：“待会儿不省人事，还要麻烦贺总照顾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贺砚舟淡淡看着朱序，眼中意味不明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这幅驾轻就熟的演技，在他这拿不到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