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nbsp;nbsp;nbsp;她安心地跟着他的步伐，他带她去哪儿，她就去哪儿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个时间，寺内也寂静无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踏入门槛之前，朱序已将西装还给贺砚舟，整理了下着装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两人去殿内上过香，又投了些零钱进功德箱。遇见僧人，贺砚舟停下来恭敬地颔了颔首，与对方交谈几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之后随便转了转，不知不觉走到东面的围墙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不禁抬头，枝桠上坠着密集的山楂果。她忽然想起来，15岁的那年，恰好也是这个时节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给你摘两颗尝尝？”贺砚舟忽然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可以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有什么不可以的。”他脱下西装递给她，解开袖扣，将衬衫袖子挽到腕部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抬眼，这围墙足有三米高，墙面附着着湿滑的青苔，难以着力。况且他这身装束极为局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阻止说：“不要上去了，有点危险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放心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表情严肃：“你老胳膊老腿的，可要小心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贺砚舟瞥过去一眼，淡淡道：“别找收拾。”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，他抬脚踩住旁边有些弯曲的树干，借力向上，一脚蹬着墙面，同时抬起双手攀紧墙头，几步爬了上去。动作帅气而矫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松一口气，站在下面仰着头静静地看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西裤上沾了许多灰尘，鞋头也有划破痕迹。阳光顺树叶缝隙溜进来，投射在他脸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那成熟而硬朗的脸庞无法与当时的少年相重合，但她记忆中一些碎片却越发清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好恨自己，怎会后知后觉到如此地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大声问：“坐在上面能看见什么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贺砚舟狠狠一滞，垂下目光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似乎也是在这样一个午后，小小的她坐在古树下，问了类似的问题。那时她刚刚经历一场离别，亦不知将来的人生将会遭受哪些波折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只是当时，她的样子纯真而美好，发丝飘在风中，那样柔顺自由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贺砚舟没有回答，坐在上面沉默地望着她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殿堂内钟声悠悠传来，他舌尖抿过下唇：“如果……”忽地一顿，没有说下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如果……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想，怎么会有如果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只不过多走了一段布满荆棘的路，曾经幽幽怨怨，这一刻才发现多年兜转，仍然值得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偷偷擦掉眼尾的泪痕，开心地指向高处：“我要最大的那一颗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贺砚舟喉咙轻滚，嘴角微扬：“好。”他探身去摘，“接着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朱序捧起双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一粒饱满的红色果实在半空中划过漂亮弧线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一天，风微浪稳，阳光正好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—正文完—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