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两年前。”
“啊……两年前。抱歉但我实在有点好奇——你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?”
“我变成狼之后会比较耐打。”我说,“其实那晚我还咬死了好几个敌人。”
“你刚刚还说你记不清楚了。”
“我忘记了。才想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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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请我把尸体放下再进屋,但我执着地要把烬也背进去。我们在门口僵持了半天,最后她妥协了。
我走进门。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和满柜子满柜子的厚书,侧边桌子上的蓝紫色药剂还在酒精灯上腾腾地冒着蒸汽,唯一空着的墙面上挂着一只钟。生活在这儿的人一定不愁食物来源。木屋的里面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一圈,我总疑心可能是她施过什么魔法。
“啊…东西放得有点乱,”她走过去把床上堆着的一摞书搬到地上,“坐这儿来。你可以把他放到地毯上。”
我坐下后才察觉到身体已经虚脱,可能还有严重的脱水和低血糖,总之只用了几秒就又失去意识。再醒来时已是晚上。
烬还睡在一旁的地毯上,位置没有动过。我眨眨眼,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他已经彻底死去的事实。女巫不在屋子里,但她在角落的木桌上给我留了点吃的。其实我没什么胃口,但还是让自己慢慢吃掉一半。干什么都比当饿死鬼强。
月亮又被云遮住了。我不想一个人待着,于是就出门去找她。她在木屋后面的小山丘上,那里种满了樱花树。现在正是春天,大片大片的樱花盛开着,像雪一样落在树枝上,把夜都照亮了。她就站在这中间,从缓坡上俯视我。
“你好。”她的黑发在夜樱中反而更加显眼,“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“塞文。”
“人们都叫我Lumen。”
“你是那个使用月光、证明了预言的女巫。”
“对。”
“是你把我变成狼的。”
“不是我。是你自己。”
“你也要把我变成养料吗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几天后,屋里的尸体开始像气球一样开始膨胀,并不断发出刺鼻的味道。露明问我能不能把烬埋到树下去,我同意了。她家没有铁锹之类的工具,所以她用法术把地面挖出一个长方形的坑,我把烬的身体放进去。她又轻轻挥了一下魔杖,让土覆盖到尸体上,最后在正上方放了一块灰色圆石作为标记。
“你的魔杖看起来很老式。”
“是么。”
“现在大部分巫师都不用树枝做魔杖了,那样施法不方便还很容易折断。”
“这是樱花木。”她答非所问。
我觉得她和我见过的人有点儿不一样,可是我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同。也许是怀旧?她屋子里的陈设看起来都不像是这个时代会用的,反而更像是上个世纪流行的东西。于是我又疑心她的年纪可能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小。但无论在哪个种族,询问一名女士的年龄都是不礼貌的,所以我最后没提。
她习惯一个人居住,但还是收留了我。我说我可以睡在地上,结果她当场就用法术造了一张床出来。
“我不太懂治愈法术。”她突然有些抱歉地说。
“没关系。这些伤总有一天会自己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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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时候我还觉得你长得很凶。”她笑着道。
“我也以为你只是个淡漠的养花人。”我开玩笑地说,“我以为我会被你活埋了。”
“我可没埋过活人。有时候只是……嗯…物尽其用一下。”
“那我可要提前选好埋在哪颗树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