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走运。”烬松了一口气。毕竟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能战斗。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,但也没再多想。
即使如此,后来的日子也并不好过,Thorn没能挺过来,之后的第二次任务里,Sander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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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Sander死了?”她轻声打断我,“…我甚至还没想象出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“他只会说英语,所以平时几乎不太开口说话。”我想了想说,“他是个很杂的混血,大概什么种族都沾一点,二十五岁,他人很好。”
“这么说,小队里只有你是纯血?”
“不清楚。我没来得及问Thorn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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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尔教官的投诉大概终于被传递到上面了。有两个新人加入,一个比我大,一个比我小。都是四分之一混血。
“又有新兵特训一个月了。”烬用胳膊肘推推我,他看起来很高兴。
“可惜他们没有分开来。”我说。其实我都快要对时间的长短麻木了。
烬完全是为了生存才加入的。据他所说,萨特族的混血儿待在族群里比待在这儿还要危险。我不大信,不过也无所谓。
“所以你为什么来这儿?”他也来问我。
“不知道。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了,差不多这意思。”我耸耸肩,“你熟悉科尔教官吗?”
“还行吧。他以前是特种部队的,也在N。T。A。B最早的一批部队里。据说是某次行动中动用了什么禁忌的力量,后来就一直上不了前线。”
“喔……”我深表遗憾,“他是个好教官。”
“这点我赞成。”
一个月后我们又收到了任务,不过这回是在夜里。我们提前到一处必经的湖泊边潜伏着,等候对方现身。湖的另一边是森林,黑黢黢的完全看不到什么人。
“视野真差。”烬趴在我旁边的地上抱怨,“乌云把月亮全遮住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我说。专心致志地盯着前方。我们的位置很好。过了一会儿起了风。很远很远的湖面上,忽然有一处白光闪了一下。
不对,这时我才绝望地睁大双眼。我忘记了,今天是满月日。
乌云被风吹开了,月光映到湖面上,我变成了狼。我们暴露了。
实际上,我完全没办法记清楚那夜的经过。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,我发现烬被我压在身下。我满身是伤和已经干涸的血,伤口和头发上都有尘土。烬还活着,但也奄奄一息了。
“我们会死吗?”他问我,声音很嘶哑。
“不会的。”我奋力站起来,再用了很久把他架到背上。两个新队友的尸体就在不远处躺着,其中一个甚至只剩下了上半身,断掉的剖面正对着我。
我背着他往前,过了几分钟后他提醒我:“前面是女巫的领地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回答,但还是向前走,“跟我说点什么,别睡过去。”
好久之后他才回话:“我们都会死。”
“我们当然都会死。不论预言是不是真的。”我说,“如果你非要拿那帮永寿的精灵来和我抬杠,那我也没办法。”
“我……有时候,还是会觉得预言有些不真实。就好像…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玩笑,或者电影。总之和我肯定没什么关系。
“所以你不会死…我也不会。等那日子真的到了,我们就…坐着,等着它过去。它过去了,我们依旧拥有第二天。”
“你说得对。”我附和他。这之后烬都没有再说话,他大概是痛昏过去了。
我走得实在太慢了。直到正午我才进入森林,沿着小路找到女巫住的木屋。我还没敲门她就出来了。她看起来也许和我差不多大年纪,或者稍微更小一点,一头黑发,戴着大大的宽檐帽子。
她问我:“你为什么要背着一具尸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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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停下来,但这一回她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开口:“那是什么时候来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