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门裂缝里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，像是千军万马正从地狱深处逼近。
何帆盯着幽影使者爬满尸斑的喉结，青焰剑在掌心发烫——只要冲上去，只要再近三步……
“小心脚下！”琼明璇突然拽住他的手腕。
何帆低头，只见方才被砍断的鬼手竟又长出新的肉芽，正以惊人的速度重新连回地底。
更远处，原本被冻成冰雕的黑衣人残骸开始蠕动，碎冰下伸出无数青灰色的指甲，正缓缓抠向众人的脚踝。
幽影使者的尸脸上浮起诡异的笑，他的手指在虚空划出一道血符，鬼门裂缝里的铁链声骤然变得清晰。
何帆甚至能听见低沉的号角，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催命曲。
“何帆。”琼明璇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，她将染血的素帕塞进他掌心，“如果等下我撑不住……”
“不会的。”何帆打断她，反手握住她的手。
素帕上的血还带着体温，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，“我们说过要一起进璇玑阁的，记得吗？”
幽影使者的血符即将完成。
鬼门裂缝里渗出点点幽绿磷火，那是阴兵的眼睛。
何帆能感觉到，整个幽冥渡的地面都在震动，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裂缝里挤出来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青焰剑指向幽影使者。这一次，他不会再退。
就在何帆准备提剑冲刺时，鬼门裂缝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吼。
那声音像巨钟撞响，震得众人耳膜生疼。
幽影使者的血符“啪”地碎裂，他惊愕地转头看向裂缝，尸脸上的尸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，露出下面惊恐的表情。
何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。
裂缝深处，一只布满鳞片的黑色爪子正缓缓探出来。
那只布满鳞片的黑色爪子在裂缝中缓缓伸展，指甲尖端滴着暗紫色的黏液，每一寸肌理都透着不属于人间的暴戾。
幽影使者的尸脸瞬间惨白，原本松弛的嘴角剧烈抽搐，竟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，鬼面在飞檐上撞出清脆的响声：
“不可能……这东西怎么会被放出来？”
“何帆！”琼明璇突然拽紧他的手腕，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。
何帆这才发现，方才还在逼近的鬼手不知何时缩了回去。
连那些被夺舍的活人们都僵直地立在原地，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盯着鬼门裂缝——像是被更恐怖的存在摄走了魂魄。
“叮——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，来源未知，等级：S级。”
系统的机械音第一次出现了杂音，“建议……建议立即撤离！”
话音未落，整座幽冥渡的空气突然像被投入巨石的深潭，荡开层层肉眼可见的波纹。
何帆的青焰剑嗡鸣着震脱手，“当啷”砸在地上；
琼明璇凝聚了半刻的量子雷“噼啪”炸开，在她指尖留下焦黑的痕迹；
天罡道长的玄黄阵突然逆转，金色光罩里窜出几缕黑气，惊得他慌忙咬破舌尖喷血镇压；
冰心仙子的冰棱在掌心融化成水，顺着指缝滴落时竟发出“嗤啦”的腐蚀声。
“这是……”赤阳长老的赤阳珠突然黯淡如普通石子，他浑浊的老眼第一次露出惧色，“天地灵气在溃散！”
何帆感觉有根冰锥正顺着后颈往脊椎里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