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云舒正想着是否该回避，就听文嘉公主开了口。
“天牢那边传来消息，春桃死了。”
春桃……死了？
沈云舒怔愣了好一会儿，第一反应是不太真切。
虽然她对春桃讨厌的情绪居多，但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离世，她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不安。
那是一条鲜血的生命，一个曾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人。
沈云舒感觉自己的手臂更加酸痛，甚至有些发抖：“敢问公主，春桃是怎么死的？”
“受不住刑讯，畏罪自杀。”文嘉公主说，“只是这样一来，线索就断了。”
沈云舒又问：“那与春桃私会的那个男子，他如何说？”
“他一口咬定是春桃勾引他，约他到厢房幽会，他毕竟是尚书府的公子，昨天关进天牢后，王尚书连夜赶来，天牢那边不敢太为难他。今早又死无对证，只得将他放了。”
文嘉公主有些无奈地说：“只是这样一来，便做实了春桃放浪的事实，她虽是你二姐的丫鬟，但此事传出去，于你的名声也有碍。”
沈云舒抿了抿嘴，心中的感慨逐渐消散。
光是这样都能影响到她，若当时中招的真是她，后果更是不堪设想。
这就是宅斗吗？
春桃因沈云瑶牺牲，而她呢，会不会因更高的权利牺牲？
不管怎样，她只想活着而已。
她要活得很好。
……
回永安侯府之时，天色已近傍晚。
沈云舒从马车上下来，便已察觉到空气中凝滞的气氛。
果不其然，还没踏足大门，便见一下人走过来，说：“三小姐，你可算回来了，侯爷和夫人唤您去正厅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沈云舒深吸一口气，整理了一下衣裙。
迈步走入正厅，便见永安侯和贺氏端坐在主位，前者神色严肃，后者目光冷漠，沈明修和沈云瑶坐在侧首，定定地看着她。
在这样的气氛下，沈云舒竟有种自己犯了死罪的感觉。
但她不认罪。
“云舒见过父亲，见过夫人，见过大哥二姐。”沈云舒向前行礼，语气不卑不亢。
比起之前被永安侯的气势吓得战战兢兢，现在她进步显著，甚至有余力想，她现在算是狗仗人势吧？
“云舒，今日你与文嘉公主相处如何？”
永安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，问道。
“回父亲，很好，公主很是亲切。”
贺氏皱了皱眉，以目光示意永安侯。
永安侯又笑两声，只是这次，语气骤然转冷，连空气中的温度也仿佛下降些许：
“公主殿下待你好，你便敢无视规矩，顶撞主母？是不是过几日，你连本侯也不放在眼中？”
来了。
沈云舒悄悄掐了掐自己，眼中泛起泪花，仰头又可怜又委屈地看着永安侯：“父亲说笑了，云舒并非有意顶撞母亲，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她咬了咬唇，似乎极难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