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！”
裴准伸手推开她。
沈云舒双眼通红，瞧着裴准咬得发白的双唇，瞧着他的隐忍，他的痛苦，他的煎熬。
心好像在流泪。
好疼啊。
但沈云舒还是慢慢退开了，既然裴准不愿，她留在这里，只是徒增他的痛苦罢了。
沈云舒咬唇站在旁边，自虐似的，看着裴准被冷水浇灌，脸色越来越苍白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天边似乎有些发白，裴准再次睁开眼睛，低声道：“好了。”
随山松了口气，停手。
沈云舒喜极而泣，上前扑进他的怀里。
裴准将她推开了，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。
他的双手好似失去了人类的温度，很冷，冻得沈云舒打了个哆嗦。
“夫人，我……”
他张了张口。
沈云舒抬头看他，却见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。
沈云舒不由愣住了。
裴准是很少笑的，不过近来倒是笑得多了些，嘴角上扬的时候，唇边会出现两个小小的梨涡。
她瞧见过梨涡完全“绽放”的样子，温柔令人沉醉。
然而此刻，它是那样的苦涩，仿佛承载了许多痛苦。
沈云舒抬头，直视着裴准黑而沉的双眸。
裴准……他在想什么呢？
“……是我孟浪了。”
裴准缓缓开口。
沈云舒只呆呆地摇了摇头，然后反应过来：“你快去换衣服，不要感冒了，我也去换。”
她刚才虽然穿好了衣服，但有些地方被撕碎了，多亏有见披风罩着。
“嗯。”
沈云舒一转头，竟见乔氏和镇国公竟站在不远处，忧切地看着他们。
也是，府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，怎么可能不惊动他们两人。
“父亲，母亲。”
“爹，娘。”
沈云舒和裴准唤道。
乔氏看着他们湿漉漉的样子，急道：“还说这些干什么呀，赶紧换衣服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