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准含笑：“你说。”
“这件事父亲知道吗？是你的意思，还是共同的意思？”
“父亲忠于陛下。”
意思便是他一意孤行了。
“那你，真的想好了，不回头？”
裴准的脸色淡了，却很坚定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沈云舒因他的坚定微微提着一口气：“那你有没有想过失败了怎么办？”
“即使失败，也是求仁得仁，没什么后悔的，届时，我会将你和你的家人送走，必不会牵连到你们。”
裴准平静地说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沈云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，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贪生怕死、爱慕虚荣的女人？”
好吧，她是。
裴准还没回答，沈云舒自己先给自己石锤了。
但即便认清了这一现实，也不妨碍她生裴准的气。
贪生怕死、爱慕虚荣那都是人之常情，是人趋利避害的本能。
但她也有自己想坚持的。
如今听到裴准的话，她觉得自己整天担心前世的未来根本就是个笑话。
反正裴准将什么都安排好了，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。
裴准成功，她可以分享。
裴准失败，不会牵连到她。
就算她什么都不做，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当个寡妇，失去个男人而已。
这有什么好担心的，是吧？
“夫人？”裴准的手忽然握住她的肩膀，声音中是少有的无措，哑声，“你哭了？”
沈云舒一愣。
她哭了吗？
手有些愣愣地摸上了自己的脸颊，果真是一片湿漉漉的触感。
“夫人，对不起，是我说错话了。我只是不想让你受我牵连，你有很好的人生，我希望你幸福，希望你活着。”
裴准轻轻擦拭她的眼泪，“如果真有那一天，这就是我最后的心愿，也是我唯一的遗憾。”
“那你收手啊。”沈云舒带着哭腔说。
本来只掉了几滴泪，被裴准这样一哄反倒有些收不住，泪水汹涌，擦也擦不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