贝贝试探地睁开一条缝，看见顾静张着嘴巴神情呆滞地看着她，她垂下小脑袋，眼角挂着两颗如同珍珠的泪滴。
“妈妈，虽然我真的很想要你是我的妈妈，可是你对我这么好，我不想骗你，我真的不是你的亲生女儿。”
顾静此刻就像是被钉在了座椅上，动弹不得。
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阳光幼儿园的事情，那些奚落声，本以为只是无端的闹剧，可是现在贝贝居然也是这么说。
“贝贝，你说的是真的吗？”
顾静忍不住攥紧自己的手心，她努力抑制身体不自觉的颤栗，眼睛像是盯梢一样紧紧看着贝贝。
泪珠从贝贝脸上滑落了下来，“妈妈，对不起，我不该骗你的，我早就想告诉你了，可是……”贝贝咬紧了嘴唇，“可是爸爸不让我告诉你。”
顾静的心就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，冷风钻了进来，凉意透骨。
林钰？林钰居然也知道事情？
“这是真的假的？”顾静听见自己抖着声音问，她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要搅碎成了一团。
“妈妈，是真的呜呜呜……”贝贝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。
顾静挺直的脊背和肩膀像是松懈一样塌了下来，眼眶里的视野在泪水的作用下变得模糊朦胧，一片斑驳。
这里的动静，来了张阿姨的注意，张阿姨从厨房里出来，看清情况，吓了一跳。
“夫人，这是怎么了？”怎么好端端的，她在厨房打扫卫生的功夫，两个前一秒还有说有笑的母女俩就哭了起来。
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前，还是该避开，拘谨地站在一旁。
顾静脑中晕晕乎乎想着许多她以为是寻常而疏忽的事情，但是她很快意识到，自己应该表现得镇定一些，免得会吓到贝贝。
顾静抬手抹掉眼泪，深吸一口气：“张阿姨，你先照顾一下贝贝吧。”
她站起来走到贝贝身边，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揉揉贝贝的头发：“贝贝别多想，你先好好吃饭，吃完就好好睡觉，妈妈想安静一下。”
“妈妈安静完，还会是贝贝的妈妈吗？”贝贝红肿着眼睛问。
“当然，贝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，等妈妈冷静下来，就会回来找你。”
顾静想笑一下的，但是却没能笑得出来，她只好攥着手机转身失魂落魄地上了楼。
一上到房间，关上房门，顾静控制不住哭出声，她颤抖着给林钰打去电话。
电话是林钰助理接通的，顾静分寸已乱，罕见地迁怒：“叫他接电话！”
“……好的。”
助理急匆匆推开会议室的门，走到林钰身边，附耳说：“林总，夫人的电话。”
林钰接过来：“喂？”
“林钰，你为什么要瞒着我？！”顾静沙哑的声音带着愤怒的指责。
林钰瞬间皱起眉。
“贝贝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骗我？！”
林钰站了起来，一边快步朝会议室外面走去，一边努力安抚顾静：“你听我跟你解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