＂很简单。＂秦凡掰着手指数道，＂邺京城中，能让官府忌惮的世家不过三五家。武家势力庞大，又与东党交好，最有可能。＂
章正长叹一声：＂不错，＇宋石＇真名武重。而那说＇孩子间打闹＇的。。。＂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，＂正是诸丰。＂
秦凡猛地站起身：＂什么？诸丰与此案有关？＂
章正沉声道，＂诸丰曾是次辅武大人的助教。这其中的关联，不用我多说了吧？＂
秦凡倒吸一口凉气。他终于明白章正为何要找他了——这不仅是一个律法改革的案子，更牵扯到朝堂上的派系斗争。东党、武家、武大人、诸丰。。。这案子简直是个马蜂窝！
＂章大人，＂秦凡声音冷了下来，＂您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。查这个案子，我不仅要得罪武家，还会直接与东党和武大人对上。我一个初入官场的新人，凭什么去碰这种案子？＂
章正不慌不忙：＂就凭你是镇北王世子，就凭你今日在国子监的表现。＂他目光如炬，＂秦世子，有些事，总要有人去做。＂
秦凡沉默不语。章正说的没错，这确实是个改变律法、伸张正义的机会。但代价可能是他的仕途，甚至性命。
＂章大人，＂秦凡突然问道，＂若我接下这个职位，您能给我什么支持？＂
章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：＂我就知道秦世子不会拒绝。＂
＂哦？＂秦凡挑眉，＂章大人这么确定？＂
＂因为。。。＂章正突然压低声音，＂你也有不会拒绝的理由——武库司连环死人案。＂
秦凡瞳孔骤然紧缩，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。他强自镇定，但心跳如擂鼓。武库司的事，他明明让王管家暗中调查，章正怎么会知道？
＂秦世子不必惊讶。＂章正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，＂我身为刑部左侍郎，知道此事再正常不过。＂
秦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：＂章大人在说什么？我听不懂。＂
章正轻笑一声：＂三叶刃箭矢，李旦，还需要我说更多吗？＂
秦凡心头剧震。三叶刃箭矢正是当日行刺他的凶器，而李旦是兵部武库司的主事，掌握着各类军械的出入记录。他确实曾让王管家暗中调查此事，想找出箭矢来源和行刺者。
＂武库司接连死了三个小吏，都是意外身亡。＂章正缓缓道，＂但六扇门注意到，这三人死前都曾接触过一批特殊军械的记录。我派人暗中调查，却发现。。。＂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秦凡，＂还有另一波人也在盯着此事。＂
秦凡心中暗骂。这就是所谓的＂撞车＂了！王管家曾汇报说调查受阻，有人先一步抹去了痕迹。他当时让暂停调查，没想到还是被六扇门发现了端倪。
＂秦世子，＂章正的声音带着几分欣赏，＂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手段。不过，单凭镇北王府的力量，想查清此事恐怕不易。＂
秦凡深吸一口气：＂章大人到底想说什么？＂
＂合作。＂章正干脆利落，＂你帮我查欺凌案，我助你查武库司命案。刑部的资源，六扇门的情报，都可以为你所用。＂
秦凡脑中飞速运转。武库司的案子关乎父亲失踪之谜，若能借助刑部力量，确实事半功倍。但代价是要卷入那个危险的欺凌案。。。
＂章大人，＂秦凡突然笑了，＂您这算盘打得真响。用一个我本就关心的案子，换我去碰那个烫手山芋？＂
章正坦然道：＂各取所需罢了。秦世子可以考虑，不过。。。＂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，＂时间不多了。＂
秦凡顺着章正的目光看去，只见窗外天色已暗，考核结束的钟声远远传来。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。
＂章大人是如何发现我在查武库司案的？＂秦凡还是忍不住问道。
章正捋了捋胡须：＂六扇门自有其门道。不过说实话，你们的人虽然谨慎，但在追踪第三个死者时露出了马脚。＂
秦凡心中了然。王管家派去的人毕竟不是专业探子，被六扇门发现也在情理之中。他不禁对六扇门的情报能力刮目相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