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德善堂？”秦凡重复了一遍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。他对这个药铺再熟悉不过，邺京城里规模庞大，郎中坐堂出诊，药材齐全，连他做玉颜霜所需的药材都是从那里订购的。
他沉思片刻，心中暗自揣测：非正常死亡无非就那么几种，被人行刺杀死或是毒害而死是最常见的。车安显然不属于前者，那后者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。他本身就有病，在别人眼中病症严重，若是死了，很自然地会被归咎于疾病。但怎么会突然引发死亡呢？最有可能的就是用药有问题！
秦凡的思绪如同翻飞的蝴蝶，迅速抓住了这个重点查证方向。他抬眼看向唐达，问道：“其他还有什么线索吗？”
唐达摇了摇头：“没有了。”
秦凡话锋一转，又问到了另外一个人：“对于沈达，你熟悉吗？”沈达是六扇门的另一个事中，跟车安同职，两人都有可能接触到三叶刃的领用。
唐达回答道：“平时接触不多，因为我跟车安走得近。”
秦凡点了点头，表示理解。他接着问：“那你跟姚大熟悉吗？”
“熟悉。”唐达开口道，“姚大跟我一样，也不是正式的差吏。”
“他跟沈达平时关系怎么样？”秦凡追问道。
“还可以吧。”唐达解释道，“我们这些非正式的差吏是最底层的，其实就是打杂的。就算心有不满，又怎么敢跟上官闹矛盾。”
“那他们两个人怎么就发生了斗殴？”秦凡眉头紧皱。
唐达摇了摇头，有些无奈地说：“这个真不太清楚。姚大这个人脾气确实是有，可能是冲动了，两人发生了口角，又动起了手。”
“对了，当时他们还在老万的班房。”唐达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“在万政国的班房？”秦凡追问道。
“对。”唐达点了点头，“我们听到里面有吵闹声，等都过去的时候，已经结束了。好像是打斗间，沈达的脑袋磕在了地上，还不知道是哪里……”
“然后呢？”秦凡紧追不舍。
唐达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然后姚大就被以谋害上官的罪名审判了。这个罪名很严重，很快就被判了死刑……”
秦凡沉默片刻，嘱咐道：“等会你偷摸地就溜走，再不要回来。你去东市的秦氏商铺报我的名字，就留在那吧。”
唐达一愣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：“溜走？”
“对啊。”秦凡点了点头，“本来上面就交待过不让你们乱说，可你跟我说了这么多，就不怕报复吗？”
唐达纠结道：“可我这个月的月钱还没有结呢。”
秦凡笑了笑，说道：“就那点钱你也看得上？保底五两银子，每个月。”
“五两银子？”唐达面色充满惊喜，眼睛瞪得圆圆的。
“溜了，溜了。”他很是痛快地就悄摸离开了。看得出来，他早就不想在这干了。
秦凡看着唐达离去的背影，心中暗自思量：总算是有了些进展。不过，他也没有单听唐达的一面之词，而是在这里转悠起来，不时拉着一个人询问几句。当然也采用了一些小手段，暗给点碎银，或是许诺几句，倒也得到不少信息。
他发现，看似正常的事情背后，都有不寻常的地方。感觉再难得到有用的信息后，秦凡才是决定离开，他要去开始验证这些线索。首先去的地方，就是德善堂。
然而，秦凡并没有注意到，在他离开时，背地处有一双阴沉的眼睛正紧盯着他，仿佛要将他的一切行动都尽收眼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