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得那阵窸窣脚步远去，周行云柔声开问。
“什么事儿，搞得如此神秘？”
“刚才哥哥告诉我，从两年前开始，便有一些来自‘峥嵘商会’的人和他联系。”
“怎么个联系法？”周行云来了兴趣。
“也不说别的，就持续往刺史府送礼。”娴妃小声答道。
“呵，还有这等好事？”周行云皮笑肉不笑。
“哥哥并没有收下那些礼物。”娴妃赶忙帮自家大哥解释。
没等周行云追问，她便自顾自地补充道：“虽然哥哥一直不爱搭理峥嵘商会的人，但涵州的富商、地主却和峥嵘商会来往甚密！”
“详细说说！”周行云突然拧起了眉头。
“两年间，峥嵘商会从涵州的商贾、地主手里，收购了大批粮食，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什么？”周行云顺嘴追问。
“而且，两年间，涵州地界儿的铁匠铺大规模倒闭，这个峥嵘商会则几乎垄断了涵州的铁器生意！”娴妃的话里隐有所指。
“涵州可是产铁大州！”周行云也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儿。
“哥哥曾暗中派人去调查过峥嵘商会，发现其产业不单出现在涵州，且从来没人见过商会老板在公开场合露过面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罗尚书并没查出峥嵘商会的老板是谁了？”周行云眼睛半眯。
“嗯！”娴妃点头，“别说老板了，连掌柜的身份也极为神秘！”
微微一顿，她低声补充道：“巧合的是，那些被哥哥派去调查商会的捕快，全在三个月间，以不同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，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那之后，噬心散就被送到了我手里。”
娴妃显然不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单纯的巧合，但并未贸然去下定论。
“爱妃的意思是，松云道人也很可能是峥嵘商会的人？”
“臣妾确有这种猜测。”深吸口气，娴妃并未否认。
咚，咚，周行云的指头，习惯性地敲起了椅子扶手。
随着那份突如其来的沉默悄然降临，他开始垂目沉吟起来。
“先皇御扇，垄断铁器行业，大肆购粮，把这一切结合，莫名有种不祥之感啊！”
想着，他的眉头被自己挤出了一个川字，手指随即停止敲击。
“反正曹方还未回京，不如让他到涵州查查那峥嵘商会。”
虽然保护了慕容晴一阵，但曹方并没有跟着返回京城，还在和地方官府一起，追查那批被窃贼换走的赈灾粮的下落。
“您心里有数就行。”娴妃稍微吁了口气，“那您忙，臣妾先告退了。”
“站住！”周行云却似乎没有要放人的打算。
“陛下还有吩咐？”娴妃顿步回头。
周行云轻轻把她拉回身边，笑着问道：“那道谜题，解得怎么样了？”
“臣妾愚笨，所以放弃了，皇后娘娘和慧妃姐姐还在努力。”
“她们倒挺执着。”周行云嘿嘿笑道，“记得稍微照顾着她们点，别让她们弄得和翰林院那群老学究一样，为了解谜连饭都不吃了。”
“您若那么担心，不如把解法告诉她们吧。”娴妃小声道。
“傻丫头，这世上不是每个问题都有答案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