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微臣参见陛下！”
甫一见面，曹方便跪落在地。
他很清楚，若不是有陛下力保，自己在丢掉赈灾粮的那一刻，就该被摘帽问斩了。
“瘦了，还黑了，这段时间苦了你了。”
周行云含笑上前，亲切伸手，试图把他搀起来。
“臣未能追回失窃粮食，请陛下降罪！”曹方却不肯起身。
“粮食没了就没了，人平安回来就好。”周行云脸上的温和不减。
说话间，他不忘招呼曹方就坐。
是双方各抿了口热茶之后，他才轻声问道：“你手下将士都还好吧。”
“谢陛下关心，大家都已安全回京，此时应已向陆将军复命。”
“听说你们还去了汕州？”周行云放下茶杯，终于开始聊起正事儿。
“透过当初在驿站给我们下药的驿丞，微臣确认，被盗的粮食是被峥嵘商会的车队运走的，所以在那之后，臣等便一直在调查那峥嵘商会。”
“查出了些什么？”周行云竖起耳朵。
“微臣查到，峥嵘商会收购的粮食和铁器，大部分都被运往了汕州。”
“哦，那些铁器具体作何用途？”周行云的语气变得比刚才更加严肃。
“臣怀疑，是被制成了禁止民间铸造的制式兵器！”
“你说怀疑，那便是没证据了？”周行云第一次拧住眉毛。
“没有确凿证据。”曹方小声回道，“但……”
“但什么？”周行云眯着眼睛。
“但原本臣已经找到了证人，只可惜，那人伤势过重，最终还是没挺过来。”
周行云眉毛微松，严声问道：“那证人什么身份，信得过吗，具体都和你说了些什么？”
“回陛下，那人是被灭口的铁匠。许是收购铁器的那些人知道吾等顺藤摸瓜查到了汕州，所以才会杀掉那铁匠灭口。”
“据死去铁匠所言，还有许多和他一样被绑架的匠人被强迫替一伙神秘人铸造兵器！”
听到这里，周行云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嗤笑。
“呵，神秘人？”
“铁匠是那么称呼的。”曹方继续讲述，“那伙人在和铁匠接触的时候都戴着面具，甚至连说话也特意改变了声线，不仅神秘而且相当谨慎。”
“是峥嵘商会的人吗？”周行云继续询问。
“只能确认那伙人租了商会的车，无法确认双方有更密切的联系。”
“那松云道人呢，可有查到什么线索？”周行云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。
“已经证实，松云道人便是峥嵘商会的大掌柜。”
“这是怎么查出来的？”周行云惊了。
“那驿丞便是峥嵘商会的大掌柜安排进驿站的。”曹方顿了一顿，似乎是组织了一下措辞，“据那驿丞交代，峥嵘商会养了许多和他一样暗谍，受大掌柜直接调遣。”
平日，暗谍查探到的消息，也会一件不落地传到大掌柜面前。
“这么说，那暗谍可能见过大掌柜的真容了！”周行云在嘴边挂起一缕明悟。
“那倒没有，不过他和其他探子装成香客，去观里向大掌柜汇报过事情。”
“松云竟然在观里接见了他们？”周行云狠狠一愕。
“嗯！”曹方点头。
“不对啊，这不符合那大掌柜严谨的行事作风。”
揉揉死死拧在一起的眉毛，周行云转而问道：“当时那驿丞是为了汇报何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