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面本就因公务繁忙，愧疚不能从旁协助，现有萧临渊主动请缨，它当然巴不得能有人陪着江渺渺一同前去。
它在临走时特地给江渺渺留了三十阴兵任她调遣，二人用了“阴兵鬼符”开道，片刻后便到了漠洲。
“竟还有如此偏僻之地。”
萧临渊头一回离开这么远，心里本来还有兴奋，结果目之所及都是雨后的泥泞土路，沿街清一色灰褐泛黄的土墙茅棚，没走几步，织锦靴上便沾了不少泥点子。
“天下哪有那么多繁华盛景，多得是这种穷乡僻壤。”
江渺渺拍了拍他肩。
“你的责任，少年继续努力。”
这儿地方虽穷，但今日似乎是圩日，街上多得是赶集叫卖的商户。
“诶，你看！”
江渺渺本跟着五鬼指向去追寻线索，没走几步，就被路边驼瓷器的黄牛吸引住了目光，这座偏僻小城，十户里竟然有五六户都在贩卖瓷器，人群中还有不少高鼻深目棕发的外国人。
商业这么发达的地方，百姓居然还过得这么穷？
萧临渊顺着江渺渺目光去看，误以为她在欣赏摊贩售卖的器皿。
“你的眼光倒是进步不少，这儿的瓷器釉色温润素净，胎薄如蝉翼，可谓上品。”
跟前的摊贩话里透着一股自豪，拿出不少瓷器展示给萧临渊看：
“那当然，咱们漠洲的瓷器从前可是进贡给皇家御用，家家户户哪个不会的烧窑的，手艺差不了。”
“看您二位衣着不凡，想来也是慕名而至的客商吧？咱家的物美价廉，款式也多，您慢慢挑，价格好商量。”
萧临渊敏感地捕捉到话里信息，看了几件小件的玩意儿，反问道：
“从前进贡？怎么现在不进贡呢？”
“嗐，还能有什么原因，皇帝老爷珍宝多得看不过来，不稀罕了呗。”
商贩止不住摇头叹息，见他出手阔绰，说道：
“看老爷您也是行家，咱们这儿都是小打小闹，您要想看真正的好东西，就跟着那些人去。”
他指着几个棕发外国人。
“今明两日是圩日，窑首会把这一年最好的成品拿来竞拍，要是运气好，还能看见司马老爷的宝贝。”
“什么宝贝？”
“赐福尊者十岁等身像，一炉整体烧制而成，用的祭红釉，我前年见过一次，可漂亮了。”
江渺渺眉眼一跳，十岁的孩子起码有一米三、四，可就算在太和宫，能比桌子高的瓷器也不过寥寥几件，她凑过去悄悄问萧临渊：
“大虞这么厉害，能烧出这么高的瓷器？”
“别说了，朕也纳闷。。。。。。”
大虞瓷器工艺比前朝已经完善不少，但若要烧制大型大型瓷器，都是用分段拼接工艺完成，还没有一炉烧制能成功的例子。
他在皇宫享天家富贵二十年，还以为宫里藏尽天下珍宝，结果一个偏远小城的藏品，就能把全皇宫的瓷器比下去。
“这些手艺完全可以作为贡品，连朕都不知道，可见是地方官员私心不想上报。”
“那就是上贡赚不到钱呗。”
“胡说，你看刚刚那商贩的样子，像是赚不到钱么？”
要是能获得“御用”标识，漠洲瓷器身价必然大涨，该地官员也能凭上贡在皇帝心里留个印象分，于民于官都是得利的事。
“瓷器等会再说，就是他！”
二人跟着五鬼边走边说，在街道的末尾成功找到“碎尸跑路案”的嫌疑人，他卖的是别处的瓜果和杂物，可见不是本地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