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寒玉祭坛上，九根冰柱环绕成阵，每一根都雕刻着古老的符文。
墨无殇负手立于主祭台，黑袍上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墨无殇身形瘦削如枯竹，身高一米八，面容如同刀削斧刻般棱角分明。最令人胆寒的是他那双眼睛——浑浊的灰白色瞳孔周围布满血丝，看人时总带着毒蛇般的阴冷。
他是冥魂会总护法，执掌冥魂会近甲子，经历过三次权力更迭而屹立不倒。墨无殇老谋深算，安插无数眼线监视寒玉宫一举一动，六十年来挫败过两次篡位阴谋。
墨无殇的修为与皇甫冰心旗鼓相当，拥有与坛主相同的权利和地位。所以，在冥魂会中的大小事务瞒不过他。
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众人，最终停留在皇甫冰心身上。
＂皇甫坛主。＂他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＂祭礼开始前，你为何迟到了半个时辰？是不是……＂
皇甫冰心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。她今日特意换上了最庄重的祭袍，飘逸的长发用寒玉簪一丝不苟地挽起，连呼吸都控制得极为平稳。
＂总护法，属下修炼时出了些岔子，调息耽搁了时间。＂她垂首行礼，声音如常般清冷，却在抬头时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站在末位的顾清。
墨无殇灰白的眉毛微微耸动。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站在祭坛边缘的顾清眯起了眼睛——这位冥魂会坛主果然察觉到了异常。
＂是吗？＂墨无殇缓步走下祭台，黑袍拖过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，＂可老夫怎么听说，昨夜寒玉宫有龙气波动？＂
祭坛四周顿时一片死寂。几位分坛主交换着眼色，寒玉卫们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。
皇甫冰心当然明白墨无殇有所暗指，只好面色不改，冷冷地说道：＂总护法，昨夜我与顾香主确实在研习功法，许是气息外泄了，这有什么奇怪……＂
＂研习功法？哼！＂墨无殇突不想纠缠下去，他有的是时间去调查。
顾清站在人群最后，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。他早就通过皇甫冰心的记忆，了解到墨无殇生性多疑。这次祭礼的意外，本就在预料之中。
祭礼正式开始。
祭坛中央的玄冰鉴发出嗡鸣，九根冰柱同时亮起幽蓝光芒。墨无殇抬起枯枝般的手指，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符咒。
＂敬告幽冥。＂
沙哑的声音在寒夜中回荡，血色符咒分裂为九道，分别没入冰柱。柱身符文逐一亮起，地面凝结出霜花组成的繁复阵图。
＂献祭。＂
随着墨无殇令下，十二名赤膊壮汉抬着青铜祭鼎走上祭坛。鼎中翻滚着暗红色液体，散发铁锈般的腥气。当祭鼎被放置在阵眼时，液体突然沸腾，形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。
……
人群散去时，寒玉宫的偏殿。
顾清轻唤出龙鼎，指尖轻抚龙鼎的纹路。青铜鼎身微微发烫，一缕金光顺着他的经脉游走至眉心。刹那间，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——
他“看见“墨无殇的一生。
三年前的雨夜，墨无殇枯瘦的身影立在悬崖边。他面前跪着浑身是血的青衣女子——皇甫冰心最得力的心腹萧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