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马的哀鸣与士兵的惨叫混在一起，活着坠入的人被木桩穿透身体，鲜血顺着木桩纹路滴落在沟底的积尸上。
身旁的霍铮抬手一挥，牛角号声再次响起，持钩镰枪的汉军步兵如潮水般涌入山谷，将试图攀爬崖壁的残兵钩落。
副将被流箭射中咽喉，倒在燃烧的拒马桩旁。
弥留之际，他望着山顶猎猎作响的汉军战旗，终于明白为何这看似寻常的山谷会成为死地。
从弩机埋伏到毒箭、火攻、陷阱，每个环节都算准了戎狄骑兵的冲锋节奏。
而他们，从踏入谷口的那一刻起，就再无生路。
也罢，军人战死沙场是幸事。。。。。
副将的瞳孔逐渐蒙上灰翳，喉间的血沫堵住了最后的叹息。
几次冲锋都没能突围，再加上失去将领指挥，余下的士兵只能一步步退入山谷。
当最后一人退入谷内，埋伏在山上的弓箭手瞬间万箭齐发，紧接着谷内戎狄慌不择路，四处窜逃，纷纷掉入之前挖好的陷阱里。
不少人连人带马掉进壕沟，被木桩刺穿，惨叫连连。
此时唯一的出口被堵，前方又有陷阱，两侧山坡上还有不断射箭的敌军。
残阳将血色泼洒在嶙峋山石间，折断的戈矛与破碎的盾牌在陷阱中堆叠成山，垂死挣扎的战马扬起前蹄，又被新一轮箭雨钉死在滚烫的黄土里。
幸存的戎狄兵卒互相推搡着撞向布满尖刺的拒马，有人被同伴踩碎脊骨，有人在箭雨中撕扯着染血的披风。
他们在山谷中乱作一团，就犹如四处奔逃的野猪。
当一个军队失去了主心骨与作战意志，曾经再骁勇的战士此刻也成了待宰的羔羊。
霍铮站在山顶上一声令下，士兵从山谷入口处涌入，与山坡上的弓箭手一起，对戎狄展开最后的围歼。
敌军的战马都被战士们抬回去晚上加餐。
庆功宴的篝火在辕门外烧得劈啪作响，马肉被架在火上翻转。
众位士兵吃肉喝酒，好不快活！
一年来被戎狄追着砍杀的憋屈、风餐露宿的苦累、随时可能曝尸荒野的恐惧，无一日不担惊受怕，此刻终于能踩在敌人的战旗上大快朵颐，睡一个好觉！
“今日之战，非止口腹之欢！”
霍铮突然站起身来，拔剑直指悬挂着阿古达木首级的大树处，声如洪钟，“此蛮夷屠戮我边民、践踏我疆土，如今授首于此，是我大安军威！更有韩大、肖承钧二位勇士，以血肉之躯力斩敌酋，当为全军表率！”
“传我将令，即刻擢升韩大、肖承钧为校尉！待回朝后，本将军亲自带你们去金銮殿领赏！”
全场一片沸腾。
这让全场士兵看见，哪怕出身泥沼，有军功就能换得甲胄加身，这比任何军规都更激励人心！
韩大和肖承钧也是后面才知道，那人不是普通的将领，而是戎狄第一勇士，阿古达木！
霍铮朗声大笑，韩大果然非同凡响，难怪京都那位护着。
还有肖承钧，出兵前韩大找到他，极力引荐。
自己又多了两名悍将！这是大安之幸！
韩大单膝触地：“谢霍将军！末将必效死命！”肖承钧跟着一起叩首。
“来！”霍铮率先举起酒碗，“为大安军威！干！”
“为大安军威！”
士兵们齐声呼喝，酒碗碰撞声此起彼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