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伟走到人堆里吼了一嗓子：
“先拉车。”
“谁能拉出十丈，算一功。”
“不讲速度，只看拉完还能不能喘上来。”
雷九成笑了：“行，这个我上。”
他撸起袖子，抓起绑绳，腰一沉，腿一跪，喝一口气，吼了声：
“给老子走——”
铁锅咔哒一响，居然真被他硬生生拖了出去。
五丈、七丈、十丈……拖到第十一丈时，他脚一软，跪了下去。
他没骂，没吭声，只是趴着喘了几口粗气，爬起来笑了一句：
“能走。”
“换下一个。”
张伟记了个“合”，写在旁边。
接下来一个个上，有的拖得动，有的拖半丈原地打滑，还有一个穿草鞋的，拉到一半裤腰绳断了，裤子掉了个干净。
雷九成笑着帮他拽起来，塞了句：“你这不是战损，是尴尬。”
弩试得更慢。
张弘范亲自盯着，怕有人扯断胳膊。
第一发没人拉得开，第二发是个左手有茧子的老汉，靠着反撑和牙咬，硬是拉出一寸弩弦。
朱樉听说后，派人从内库搬了半张重弩，减力试用。
最后结算：
拉得动车的有二十七人。
能拉弩开三寸的，不到十人。
火铳底车没人能推得动，全军止步。
张伟皱眉：“这么着，真上阵怕是凑不齐一队。”
朱樉却只是摆摆手：
“不是让他们上阵。”
“是让他们搭阵。”
“这不是兵测，是命测。”
“能走，就能送东西。”
“能拉一寸弩，就能扶副弩手。”
“火铳那车，今天没人推得动，那就换小轮车，或者用马。”
“不是他们不够。”
“是这场仗——没人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