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给我自己收。”
张伟盯着他看了一会，最终没说话，只翻出纸笔：
“那我回？”
“回。”
“告诉他程敬——北平认。”
“人愿上岸，船就开进来。”
“粮卸北河，甲送通道。”
“人落东门，籍挂辅营。”
“至于他自己……”
朱樉声音顿了顿：
“愿留，我给他一张纸。”
“让他做北平水线总账。”
“敢干，我让他管海船。”
“敢管，我就让他——”
“替我把朱棣的后路，堵死。”
当天夜里。
张伟带信送出，骑马换了三拨脚程人，一路直奔通济口。
三天后，程敬收到回信。
他在江边船头上看了很久，没说话。
最后一把撕开信皮，揣进怀里，转身吼了句：
“划！”
“五船并开！”
“挂白帆！”
“咱们从今天起——不是盐船了！”
“是活船！”
“北平要命，那咱就送命去！”
“船上每一个人——都得上岸！”
“都得活着上去！”
五艘旧盐船并排出江。
白帆全升，桅杆上挂着刷白的布条，没有号旗，没有印记，船上人全换了灰衣，脚边只绑麻绳。
程敬站在船头，一手扶桅杆，一手拎着一块板子，上头写着几个字：
【程字一号，协辅入北】
江风正劲，浪打船身，有船老大不安地凑过来问：
“程头儿，要不还是走老水路，从通济转清河，慢点儿但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