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nbsp;nbsp;nbsp;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交，季南珂注视着她面覆薄纱的脸庞，语调中含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疏离感：“灼表妹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顾知灼懒得和她姐姐妹妹的客套，厉声质问：“迎儿从未招惹过你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不止是骄骄，就连顾知灼自己，不想无缘无故挨雷劈，自打那次事后，也和她井水不犯河水。甚至都没打过照面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迎儿？季南珂突然福由心至，听明白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对，是我挑唆的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季南珂昂头，是她做的，她不会否认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把人捧得高高的，再把人狠狠地踩进尘埃里，这不是顾家最喜欢的吗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对姑母是这样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对她也是这样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先是让她享尽了富贵繁华，众人追捧，再从云端上把她踹下来。甚至还特意换了一个表姑娘来代替她，不过就是想告诉世人，她季南珂只是顾家养的小猫小狗，高兴的时候逗弄两下，不高兴的时候就一脚踹开而已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些天来，她已经感受够了人情冷温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也受尽了白眼和奚落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伪善！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季南珂嘴角挑起，带着一抹挑衅，笑吟吟地说道：“这回怕是又得再换一个表姑娘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顾知灼：“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老实说，从上一世起，顾知灼就有些弄不懂她的想法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为什么她能在享受完顾家带给她的一切后，轻描淡写地说，顾家有悖皇恩和天下人，她不能因为顾家对她有恩，就不论对错。能在顾家上下死绝了后，用顾家的银子赈济青州地动的灾民，又对着谢璟感慨，她终于不再欠顾家的养育之恩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季南珂的眼底闪烁着偏执的欢愉，红唇轻启：“怎么，被我说中了？”‘
nbsp;nbsp;nbsp;nbsp;顾知灼扬手一巴掌抽了下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啪！
nbsp;nbsp;nbsp;nbsp;与此同时，顾知灼心口猛地就是一阵揪心的痛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早有心理准备，连眉梢都没有皱一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季南珂被打得促不及妨，身子歪了半边。她捂着自己的脸，清眸中先是一抹难以置信，紧跟着眼底迸出了一股凌厉之色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顾知灼忍着心口的抽痛，冷笑道：“我忍你很久了！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珂儿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谢璟是和季南珂约好在这儿见面的，一散席他就过来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远远地目睹了这一幕，他惊呼地跑了过来，一把把季南珂搂在了怀里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珂儿，你没事吧！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谢璟慌慌张张地拉开她捂脸的手，赫然看到的是她发红的脸颊，脸颊上是一个清晰的五指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季南珂肤色白皙，衬得这指印尤为明显，触目惊心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方才他离得有些远，本来还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，现在这指印在明明白白地提醒他，他没有看错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谢璟用手指轻轻触碰她的面颊，指腹微湿，这冰冷的眼泪灼得他全身发疼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季南珂扫开他捧着自己脸颊的双手，暗含薄怒道：“殿下莫要与我太过近乎，我不想再挨一巴掌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她这话含糊不清，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，顾知灼是为了谢璟打她这一巴掌的。顾知灼气极反笑，她当着谢璟的揪着她的衣襟把她拖了出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季南珂唇线紧绷，她倔强地仰起头，唯有轻颤的睫毛和睫上的泪珠显露着她的脆弱，这就像一把刀子刺在谢璟的心上，他急了，脱口而出的怒道：“顾知灼，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说出来！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秘密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说啊，我有什么秘密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谢璟注视着顾知灼脸上笼着的面纱，张口道：“你会医术！所以，你早发现了膏药里有问题，你根本没有受伤。你是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欺君！
nbsp;nbsp;nbsp;nbsp;谢璟也不是真蠢，虽然宋首辅总是说他资质欠佳，可是皇室少年，不可能真得天真无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