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额日钦一脸餍足歇下的时候,龚野已经一动不动瘫在软毯上,只剩下一口微弱的气吊着,背上披着一张勉强盖到大腿的白羊皮。
“岱钦,晚点的时候,你说了什么来着?”
明知道龚野此刻动一下都费劲儿,狼主就偏要这个时候问,手还不安分地钻到小羊皮下面作弄。
“…要…贺…”
狼主俯身过去又仔细听了一遍,才听清楚龚野说的是‘我要贺绥。’
“呵。这时候你还想着要别人?”原本调戏作弄的手突然狠狠抓了一把,引来龚野的通呼呻吟,“做了我呼图邪部的狼后就不能想我以外的人……”
“谁是你的狼后?!”
“你犟嘴的时候倒是挺精神的,等你歇歇再来一次。”
这话从额日钦嘴里说出来就不是随口的玩笑话,但再来一次,他可能真的会死,龚野脸色铁青,抿着嘴不说话。
见他‘懂事’了不少,额日钦才又道:“你刚刚说想要贺绥,贺绥…是谁?”
“哈啊……贺崇疆的儿子,他身上也流着一半北燕的血,与其留在大齐受人白眼,不如早早招揽过来。”龚野也是死过重活一次的人,他自然知道贺绥日后的价值。眼下并不起眼只是因为对方年级还小,不过也正因如此,他才有机会撬动对方,至于京中那个大麻烦……他倒确实还没想好怎么应对。
提起贺绥和萧恪,龚野想起了另一件事。
“我让你帮我查萧琢的事,这么久了可有消息?”
大抵是今日得了满足,狼主也没有过多为难,直言道:“很简单。有谁更希望齐燕恶战?”
“中洲?”龚野皱眉,细细回想所有与中洲有关的事,“月前探子才回报,中洲王前些时日病死了,他几个儿子正为了王位掐得厉害。老家伙没死的时候几个儿子就争得跟乌眼鸡似的,他们居然有这个闲心?”
“老大没参与。我的人前两日回禀说那人在南齐的都城消失得无影无踪,不知道是谁干的。”
“这么说,那萧恪该是知道这事了……”龚野曾对萧恪多有猜测,加之他从九王爷那里探得的消息,几乎可以认定,对方多半同自己一样。他不怀疑额日钦的话,如若真是中洲人下的手,而他们能查到的,势力本就在京中的萧恪自然也会知道。死的是萧恪的亲大哥,那中洲大殿下失踪的事也就是意料之中了,“我们还得再加把火。”
狼主看着他这模样,不由笑了一声,顺着他的话问道:“那你想怎么做?”
“中洲希望齐燕开战,我们就让中洲和齐人开战。萧恪的亲哥哥死了,必定记恨幕后之人。而中洲人如果知道他们的大殿下被齐人扣下生死不明,想来也不会善罢甘休,我们只需要等他们鹬蚌相争,届时坐收渔翁之利即可。”
“就为了那个…叫什么贺绥的?”
“对。若能得他,将来南齐再找不出一个可与我们抗衡的将领。”上辈子他丢了性命之前,总是能听人说起贺绥,战无不胜的南齐战神,只可惜这样的人最后也逃不过功高震主,被猜忌戕害的命运。尽管这样,这个男人未来也是大燕的劲敌,不除则必成心腹大患。只是龚野不忍这样的将才湮没在权力洪流之中,所以才无论如何想要得到。
“既是贺崇疆的儿子,想必也辜负不了你这份执着。不过岱钦,别怪我没提醒你,这样的人纵使虏获,也难说动让他为我们所用。”
龚野当然清楚贺绥对于南齐的忠诚,他也根本没打算用寻常的法子。
“谁说要虏获?你们抓不到他的!”
龚野冷笑一声,言语之间是尽对贺绥的信任。额日钦眼神一凛,捏住龚野的脸颊拖向自己,一字一句道:“岱钦,你今日似乎还不累。”
“额日钦,要不要打个赌?你的战将明日定然会败下阵来!”龚野丝毫不惧狼主的威胁,即使被对方抓在手里,仍然笑着用言语挑衅。
“是嘛?那我明日倒是要好好瞧瞧了。不过如果明日那小子败阵被擒……”狼主看着他,也跟着冷笑了一声,手掌突然下移,掐住龚野的脖子把人按在地上,整个人欺身压了上去,“岱钦,我会让你彻彻底底尽一次狼后的义务!”
“额日钦,你太自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