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nbsp;nbsp;nbsp;“哦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老旧的窄街好似一条溯游的河，秋琬正是那不辨方向的旅人，走得迟疑未决。脚步带着她往前，脑子却流连在原处，想着方才匆匆的对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外面冷，你穿着短袖就出门。”秋惠虞嗔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，秋琬抬头，颊边勉强挤出笑意，“外婆，我身体好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身体好也不能瞎折腾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正好小秋来，我们吃蛋糕？”秋琬领着程映秋往内屋走，叮嘱爬楼梯的老人，“外婆，慢点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没事，你工作忙的时候，我偶尔还会去阳台浇花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程映秋眼角弯成月牙：“外婆您身体健朗，长命百岁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秋惠虞笑得开怀：“小映秋嘴真甜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嗯，确实。”秋琬勾起嘴角，眉目多出几分柔软缱绻，压抑在胸腔的阴霾也逐渐消散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程映秋将外穿的鞋换成秋琬递来的拖鞋，跟随两人的脚步上楼。这是她第一次踏足对方的私人领地，目光所至，里里外外，面积不过四十平米的空间五脏俱全，竟然还有种满花草的阳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秋琬邀她过来：“我买的4寸，三个人吃正好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程映秋帮忙插蜡烛，秋琬点火，随后一起唱生日歌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外婆，许愿！”程映秋性格热情直爽，说话做事极少扭捏，擅长带动氛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这么大年纪，还许什么愿啊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要的，一年一次呢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好，那我希望小秋找一个伴儿，怎样的都行，只要她喜欢。”秋惠虞早在两年前托朋友给秋琬介绍相亲对象时，知道孙女的性取向，起初因为老旧的阴阳结合思想没法接受现实，但随着时间流逝，逐渐释怀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秋琬眼眶瞬间发热：“外婆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秋惠虞抚着她的手背：“所以什么时候满足外婆的愿望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秋琬脸颊红云浮现：“顺其自然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不要让外婆等太久。”秋惠虞双手合十，在心底许下另一个愿望，“希望她们母女冰释前嫌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吃完蛋糕，老人去洗漱休息，秋琬下楼关门。程映秋抬头瞅一眼挂钟，9点29分，正准备告辞，秋琬脚步声渐近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小秋，暴雨，你等会再走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啊？下雨吗？”程映秋转身往阳台看去，窗外密密匝匝的雨帘，伴着狂风，噼里啪啦地砸向玻璃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嗯，天气预报中雨，但看样子不止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哦，好吧。”程映秋坐下来，百无聊赖的她刷着手机，目光却始终追随秋琬，检查门窗，收衣服，摆弄花盆，最后在她右侧落座，紧接着短暂的沉默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看电视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能不能看恐怖片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两人近乎异口同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恐怖片？你不怕？”秋琬起身走向电视柜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是唯物主义者，怕什么？”其实程映秋已经好些年没有看恐怖片，大学时和室友听山村老尸，从头到尾都蒙着眼。但同喜欢的人一起看剧，或许会有意外收获？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周星驰和莫文蔚的《回魂夜》怎么样？”秋琬拉开抽屉，翻找碟片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周星驰？难道喜剧？”程映秋走过去，半蹲在她身旁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秋琬将碟片放进影碟机：“喜剧加恐怖，可能好一些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程映秋惊奇：“哇，秋姐，你还有影碟机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嗯，我习惯影碟机看老剧。”秋琬耐心向她介绍，“左边的抽屉都是电影，另一个放着连续剧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多少张碟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900多张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电影放映，她们坐回原位。喜剧演员的缘故，程映秋不以为意，但随着故事的推进，讲述一个被儿子和儿媳迫害去世的阿婆头七回魂。午夜的钟声响起，画面昏暗的白灯熄灭，椅子剧烈晃动，阿婆灰暗的脸突然出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啊！”程映秋大叫，扑向秋琬怀抱，脸埋进她的颈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秋琬后背瞬间僵直，甚至屏住呼吸，一动不动。毕竟察觉自己的心脏不知因为电影，还是其他原因，正在疯狂跃动，她秋琬茫然无措地低唤：“小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