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、干嘛？”凌思楠提防。
他幽幽地垂下脑袋，埋进了她肩窝，声线压得低低的，像是把委屈都吞进了喉咙里，哽着嗓子里的磁悄声唤她——
“姐姐……”
凌思楠呆了呆。
“她欺负我。”
大概怨她半天没反应过来，凌清远主动捉起她空闲的那只手，放到自己头上，一下下顺毛捋。
“爸爸你好幼稚。”朝朝在边上很小大人地评价。
反正脸都藏起来，凌清远也没打算要脸了，继续告状：“你看。”
凌思楠左右看了看三个“孩子”哭笑不得。
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。
结账前路过促销区的时候，凌思楠看到一个促销进口零食，犹豫要不要买。
凌清远倒是无所谓：“想买就买吧。”
凌思楠摇了摇头：“已经买了两百多了，算了吧。”
“一百七十八块两毛五。”朝朝扒着购物车说道，“没有到两百哦妈妈。”
凌清远和凌思楠不约而同地看向她，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，凌思楠问：“你怎么知道，朝朝？”
朝朝不懂妈妈为什么这么问，偏头：“妈妈买的时候我都有看价钱，爸爸买的时候我也有看。”好像这种事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习惯，她一直担任着这种角色。
“而且它们一起买有打折嘛，妈妈如果你想买这个牌子……”朝朝拿起车篮里的另外两件婴儿用品，“‘这个’和‘这个’就能再省七块五，所以就算都加起来也不到两百。”
“你算术很好呢。”凌思楠有些惊讶，忍不住夸她。
“爸爸教的。”朝朝努努嘴，好像有点不高兴。
凌清远试探地问：“爸爸逼你读书么？”
“没有，我喜欢数学！”讲到“数学”两个字，朝朝的眼里就迸发出光芒，随后又想到什么，黯淡下去：“可是爸爸说只有他教我的时候可以做数学题，平时放学回家做完作业最多也只能读一小时的书，其他时间不许偷偷做题。”
凌清远和凌思楠对视一眼，拿手指点了点太阳穴，发出了一连串问号。
“不过我记性很好的，有时候我会在学校偷偷把题目背下来，回家在脑子里做。”
凌思楠微笑着摸摸她的头：“好孩子，好孩子。”
凌清远推着购物车低哂：“我听到了某人嫉妒的声音。”
回家的出租车上，喂完暮暮辅食果酱包的凌思楠有些口渴。
朝朝飞快地从购物袋里掏出了那一瓶香蕉牛乳递给她，凌思楠也欣然接过。
彼时的凌清远枕着手背，把拿到一半的酸奶暗暗塞了回去。
喝了几口香蕉牛乳的的凌思楠停了半晌，讶异地看着朝朝：“这个好好喝，比我以前喝的都好喝。”
“那是你最爱喝的啊。”朝朝毫不意外。
凌思楠点点头：“从现在起确实是我的最爱了。”
那一刻的凌清远望着小女孩的侧脸，若有所思。